他长得方头大耳,性子大剌剌的,有话直说。
「长青,不管如何,他们毕竟是咱们长辈,见了面还是别太失礼。」说话的是三房的堂兄季长允,他斯文俊秀,说话也慢条斯理。
「他们当年不顾叔侄之情,趁长欢他爹刚过世竟做出那种事来,差点把长欢他们兄妹俩给害死,这种人算是哪门子长辈,我才不认!」季长青与季长欢打小玩在一块儿,感情亲厚,打十年前发生那场变故后,他就与季长欢同仇敌忾,不认这两位伯伯了。
季志通摆摆手。「好了,昨日长欢才刚大婚,别说这种晦气的事了。」接着他望向侍立一旁的陶管事,问道:「长欢夫妇还没起吗?」
「回二老爷的话,小的已派人去请大人和夫人,有劳几位再稍等片刻。」陶管事约莫四十出头,身形削瘦,他原只是普通的家仆,十年前因在那场变故中与儿子一起救助了季家兄妹,因而被季长欢提拔为管事。
季长青笑道:「哈哈,昨晚是洞房花烛夜,我瞧长欢定是累坏了。」
「我原还担心他冷落新娘子呢,不管他与欧家有什么恩怨,人家好歹是个郡主,又是奉旨嫁进咱们季家,既然进了季家门,就是咱们季家人,可不能亏待了人家。何况薇儿也嫁到欧家去,只要咱们好好对待季家的女儿,想来欧家见了也不好亏待薇儿。」
说话的妇人赵氏是六房的人,她的丈夫、儿子都早逝,两个孙儿尚年幼,这些年多亏季长欢的接济,一家子的日子才过得下去,她十分感激季长欢,与他们兄妹俩感情极好,尤其疼爱季长薇。
对于季长薇嫁到欧家,她是既喜又忧。喜的是,这三年来季长薇已议亲多次,可不知怎地,每次都出了意外,最终没能嫁成,这会儿她终于顺利嫁出去;忧的则是欧家与季家是对头,也不知嫁过去是好是坏。
代表四房过来的婶婆李氏,不以为然的撇着嘴道:「纵使新娘子是郡主又如何,咱们长欢也是堂堂一朝国师,深受皇上器重,论身分也不亚于她,她能嫁给咱们长欢是她的福气,倘若她不安分守己,还一心向着欧家,我可不能答应。且这会儿都日上三竿了,她这个刚进门的媳妇竟然还没出房门,这也太不像话了。」她的言词间流露出对欧水湄的不满和指责。
「新娘子贵为郡主,难免娇气了些,咱们也别太为难她。」季长允缓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