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为了写历史课的作业,她曾经查过有关康熙、雍正和乾隆的后妃与子女的相关资料。

她记得乾隆前面几个儿子都死得很早,永璜虽是乾隆的大阿哥,但他不是孝贤皇后所出,所以乾隆原本打算立皇后所生的二皇子为太子,结果他好像不到十岁就死了,后来孝贤皇后又生了一个儿子,乾隆再立他为太子,但那小太子仍是早早便夭折了。

后来乾隆就不再坚持要立嫡子为太子,因此才会立十五皇子永瑛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嘉庆帝,可是这个时候永瑛根本还没有出生。

锦珞皱拧了秀眉,拚命去回想当时所看到的资料上,永璜究竟活到了几岁,她记忆中他很早便死了……可是到底是几岁,她半点都想不起来。

「锦格格格,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她突然神情紧绷的蹙拧眉心,一边用力敲着自己的头,宫女不解的问。

「妳先不要吵我,让我想想。」她朝宫女挥了挥手,要她不要说话。

宫女迟疑的道:「可是老佛爷在找您呀,若是格格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奴婢先去回老佛爷的话?」

一念电闪,锦珞愕然的脱口说:「对了,是在孝贤皇后过世的第二年,也就是说……是明年!」她不记得数据上写永璜是几岁死的,但她记得这件事,她脸色刷地一白。

孝贤皇后是在一年多前过世的,也就是说……永璜明年就要死了!

看见她突然整个人一脸震惊,接着像被什么吓到似的,脸色陡然变得好难看,那名宫女小心翼翼地出声,「锦珞格格,您怎么了?若真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找太医来?」

「我……」转眸看向宫女,锦珞的声音彷佛被掐在喉咙里,一时无法出声,好半晌才能开口,「我没事。」唇瓣轻颤着,她慢慢的走出擒藻堂。

揪紧的胸口让她觉得难以呼吸,一股莫名的疼痛,渐渐从心口蔓延开来。

此刻盘旋在她脑袋里的只有一件事──永璜只能活到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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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慈宁宫,看见永璜也在,锦珞下意识的举步就想朝他走去,但太后却兴高采烈召唤她过去,「锦珞,妳过来,可还记得这是谁?」太后指着一名年经男子问她。

她的心思全在永璜的身上,只是草草抬头望去一眼,便摇了摇头。

太后提点她,「这是永瑱呀,妳完全不记得了吗?他是怡亲王的孙子,三年前才二十一岁时就因为立下军功,被皇上封为敬和郡王,他这两三年来一直戌守在边疆,直到昨天才回京。」

「噢。」她茫然的点点头,对这个人她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见她还是没想起什么,永瑱脸上带着笑意说:「锦珞,听说妳两年多前大病一场后,便忘记了很多事,想不到竟连我都忘了。妳生病前,我们曾见过几次,我跟妳大哥他们也很熟,他们还曾说过,日后要把妳……」说到这里他便打住了话,没再说下去。

当时他对内向拘谨的锦珞并没有特别的喜爱,所以当她家人提出有意将她许给他时,他婉拒了,然而事隔三年再见,他觉得眼前这个双眼透着清灵慧黠的女孩,跟昔日的锦珞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她的气质彷佛整个都变了。

听他这么说,锦珞才多看了他两眼。他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浓眉大眼,轮廓深邃,五官虽不像永璜那么精致,也算器宇轩昂,眉目间透着一股飒爽的英气,倒也称得上俊帅。

「对不起,当年那场病差点要了我的命,连发了好几日的高烧,醒来后,很多事和人我都不记得了。」锦珞轻描淡写的把自己遗忘他的事带过。

太后笑道:「也不知该不该说锦珞这是因祸得福,她痊愈了之后,整个人也变得机伶聪慧了,还学会了很多把戏。锦珞,不如妳表演几套把戏给永瑱瞧瞧。」

「是。」虽然没什么心情,但这是慈宁宫,老佛爷的懿旨不容违抗,锦珞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回房取来几样魔术的道具表演起来。

以前在话剧社时,她曾跟当时的指导老师学了一年的魔术,魔术手法练得很纯熟,还曾经上台表演过。

因此当初进了宫后,为了讨太后欢喜,她便将以前所学的魔术变给她看,果然让太后和一干妃子惊奇连连。

后来连皇上也跟她学了几套简单的入门手法,去变给他的妃子和大臣看。

锦珞先用自己仿制的扑克牌变了几个魔术,再拿几枚铜钱用碗盖住,表演消失又出现的魔术,看得永瑱目不转睛,接着他醒悟道:「啊!我知道了,这就是洋人所说的幻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