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他奶奶的!”解释前他先啐骂了句,“还不是我大哥,迎娶前还上窑子去找他相好的姑娘,结果同人打了起来,从二楼摔下楼,跌断了腿,被抬回去后,我老娘知道他都要娶亲了还跑去逛窑子,气不打一处来,又将他给打了一顿。”
他爹是武将,他娘也是武将之后,一家子都自小舞刀弄枪,是以说起话来直来直往。
“你大哥成亲前竟然还跑去窑子找姑娘?”秦书平诧异的道,而后好奇的问:“不过怎么不是你爹打他,而是你娘打他?”这在出身书香世家的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女子不都是温婉贤淑,在家相夫教子,怎会如此粗暴?
男人哈哈大笑,“我娘那身武功可比我爹还高,在我家,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我娘说了算。”
听完,秦书平了然的笑道:“原来你爹惧内啊。”
“你不知道,我们兄弟打小瞧见我爹惧内的样子,我大哥就说他绝不娶武将家的女儿,哈哈哈,谁知我爹娘给我大哥定下的这门婚事,那新娘子正是武将之后。”说起自家兄长的婚事,他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听见对方这么揶揄兄长,秦书平也忍不住说自家堂兄几句,“我告诉你,外面的人都说我堂兄文采过人,赞誉他为本朝七秀之一,但他这人毛病可多着呢,在外人面前他装模作样,看着文雅,但在家里他老爱抠脚抠鼻子,那一双脚平时更是臭得能薰死一只猫,还有呀,你大哥爱逛窑子,我堂兄私下里却爱上相公馆找小倌……”
同样代替亲人迎娶的两人,有着几分同病相怜,说着说着,很快便热络的互相抱怨起自家兄长来。
而此时被安置在西厢院落的两位新嫁娘,也先后来到西厢的浴房,准备洗去连日来赶路的疲惫。
两位新娘子互通了姓名,觉得能在途中相遇,颇有为缘,热络地聊了起来。
“我是从饶州要嫁往郑州,这一路走了都快十天了,没想到突然下起大雨,就来到这庄园里避雨。妹妹是打哪来,要嫁往哪去?”泡在温泉里,姜玉樱说完自个儿的事后,开始询问明芸秀。
明芸秀天生上翘的嘴角含着抹笑,脆声回道:“我是从京城要嫁往涂州。”她那鹅蛋脸上镶着一对明亮的圆眼,模样秀美可爱。
“涂州?”听她提起涂州,姜玉樱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本朝七秀之一的大才子秦书恩就是涂州人,去年我随同我娘和兄长去向外祖拜寿时,途经涂州,曾有幸见过他一面。”
明芸秀随口问了句,“那这秦书恩生得什么模样?可像外传那般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姜玉樱那张明艳的脸庞在提及此人时,眸里隐隐流露一抹恋慕,颔首道:“他确实生得芝兰玉树、卓尔不凡,是世间少见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当时瞧见他的那一眼,把她的心都给勾走了,至今仍念念不忘。
听见她这般盛赞秦书恩,明芸秀倒是想起了八岁那年见过一面的人,那人是她平生所见模样生得最好看的男儿,当年与那人匆匆一别,事后她曾经打探好一阵子,都没能得知他的消息,此后她惦记了好几年,这几年才鲜少再想起他。也不知这秦书恩同那人相比,谁的容貌更加出色。
姜玉樱问道:“对了,妹妹要嫁的是哪家的人?”
明芸秀莞尔回道:“我要嫁的人正是姊姊口中的这位秦书恩秦二公子。”
远在饶州的姜玉樱,没听闻秦书恩要迎娶之事,闻言一愕,震惊道:“你说什么,你要嫁的人就是他!”
“是啊。”明芸秀点点头,“我没见过他,如今听你这么说,传言看来还是有几分可信嘛。”
秦书恩曾来京城几次,可惜她都无缘相见。虽然父兄都说此人模样生得十分端正,但就以往的经验来看,她觉得只要没缺鼻子少眼睛,在爹和大哥他们的眼里,都算是容貌端正,所以她并不怎么相信他们的话。
如今亲耳听见这萍水相逢的姑娘这般说,她才信了几分。
“你……要嫁的人竟然是他……”这人要嫁的居然是她一见钟情的秦书恩,她怎么能这么幸运!姜玉樱忍不住有些嫉妒起来。
姜玉樱将嫁的是郑州守备之子张泰民,张家是武将之家,她父亲是饶州同知,与张家算门当户对。
当初父母为她议亲时,因她曾见过秦书恩那般温润如玉的公子,她打心眼里不愿意嫁进张家,她想嫁的是秦书恩那种读书人。
可她一个女子,纵使再不想嫁,也违拗不了父母之意,最后只能坐上花轿出嫁。
但她万万想不到,会在千里之外的这处庄园里,巧遇秦书恩即将迎娶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