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宫不久,就能受到圣宠,与皇后有极大关系,皇后是刻意抬她出来,想与这几年最受宠的淑贵妃相争,在皇后暗中相助下,她才能很快在后宫站稳脚跟,然后一步步被封为妃。
在这后宫中,她是站在皇后那边,帮着她对付淑贵妃,故而她亲自来到皇后面前,哭诉了几句,就请来皇后的凤旨,让人将杜紫芯带往太明祠罚跪一个时辰。
被押着前往太明祠的途中,跟随杜紫芯一块过来的两名婢女的其中一名,趁机悄悄往侧门而去。
先前进宫时,君连笙已交代过她们,他会派个人留在通往后宫的侧门外,倘若莲妃有意刁难她们,就想办法往侧门去通传。
杜紫芯紧掐着掌心跪在太明祠里,她两眼怒视着前面神龛上供奉的那尊白玉天神像,神像面容庄严,微垂的眼神彷佛在俯视着芸芸众生。
杜紫芯心有不平的暗暗质问它,“倘若世间真有天理,为何您漠视着像莲妃、庄氏与邵中德和君连泗那般的恶人活在世间,欺凌良善?是苍天早已死,或是这世间压根就不存在所谓的公理正义?”
她这番含着怨怒的质问没能得到任何回答,只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叹息,彷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叹息声宛如直接传进她的魂魄里,震荡着她的神魂,令她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前生惨死,却又重生,并与君连笙相逢之事。
前生今世的种种,犹如一卷画,在她眼前清晰的展开。
从当年静若师太收留她们母女,而后她在无心庵里长大,度过那段无忧无愁的年少岁月,再之后,她在破庙里遇见伤重的君连笙,将他带回庵里治伤,与他结下这段缘分……
她再回忆起不久前与君连笙相认时,那时胸臆间满得要涨裂开来的喜悦和感动;接着想起这段时日他待她的呵宠与恩爱,历经劫难,两人终于再次相聚并相守在一块,让她每一日醒来都心怀感激……
注视着神龛上那尊白玉天神像,她恍恍惚惚间醒悟了一件事,或许上苍并没有冷漠的坐视这一切,他所有的安排都自有他的道理。
思及此,杜紫芯嗔怒的心绪蓦然沉静了下来,若有所悟的低声对着那尊玉雕的天神像说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多谢您。”说完,她虔诚的朝着神像叩首跪拜。
在君连笙与君连尧进来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君连笙两眼紧盯着妻子,两人已心意相通,他能察觉到,此时的她是真心诚意朝着神龛上的神佛跪拜,因此未即刻上前扶起她。
君连尧则启口询问一旁待立的宫女,“康福郡王妃这是犯了什么事,才被罚在这儿?”
那宫女连忙回禀,“启亶皇上,康福郡王纪对莲妃娘娘出言不逊,所以才被皇后娘娘罚在太明祠反省思过。”
在听见他们的话时,杜紫芯已拜完,她徐徐转过身子,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朝皇帝行礼,“妾身拜见皇上,请皇上恕罪,妾身因被皇后娘娘与连妃娘娘责罚,在此反省思过,未能迎驾。”
君连尧见她神态恭敬,低眉顺眼,温言问她,“你说说你是如何对莲妃出言不狲?”
杜紫芯清雅的脸庞上微露困惑和茫然之色,答道:“妾身……自己也不知是如何出言不逊,以致独怒了莲妃,妾身只能将事情的原委详禀,请皇上定夺。”
君连尧颔首,“那你照实说吧,不得有所隐瞒。”
杜紫芯将进宫后被莲妃责难来得太迟,以及那宫女打翻那杯茶,却诬陷她之事——细说。
听完之后,君连笙眸中掠过一丝恚怒,这莲妃为刁难她,竟唆使宫女诬陷她。就在这时,皇后与莲妃也接到皇上亲自前去太明祠的消息,连忙赶来。
两人赶到时,正好听见杜紫芯说完最后几句话,“妾身一得知莲妃娘娘传召,即刻更衣进宫,不敢有所拖延耽误,这事王爷可为妾身作证。那时王爷也正要进宫,因此妾身是与王爷一块来的。至于莲妃娘娘是如何管教她宫里的宫女,又哪里是妾身能置喙的,妾身着实没必要打翻那杯茶水,泼了自个儿一身的道理。”
莲妃闻言也顾不得行礼,当即便喊冤,“皇上,您别听她的狡辩之词,先前这康福郡王妃在臣妾面前可不是这般柔顺的模样,她见着臣妾时,仗着是左相之女,出身比臣妾好,那语气十分傲慢无礼,丝毫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莲妃指责杜紫芯仗着左相之女的身分,对她傲慢无礼之事,君连尧是不信的,觑向她质问道:“康福郡王妃与你非亲非故,你传召她进宫做什么?”宫里的妃嫔,偶尔会传召娘家人进宫相见,但这杜紫芯可不是莲妃娘娘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