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谷里用翠竹搭建而成的一间清幽小屋里,却传来一声咆哮,「爹,你急着召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俞乐乐一脸难以置信。
「没错。」看见一向好脾性的女儿,隐隐有动怒的迹象,谷主俞轩不动声色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爹,你知不知道当年他差点害死了我,而且还不只一次,是两次,要不是我命大,我现在早就长埋地下成为一堆荒冢了,你现在居然要我去救他?」忆及往事,俞乐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吐出话。
「我不是跟你说过那是误会,他不是有心想伤你。」好声好气地解释,瞄见女儿的脸色愈来愈沉,俞轩再往后退了两步。
她翻开衣领,露出那条几乎横过颈子的粉色细疤,恨声说道:「这还不叫有心?要不是姑姑医术精湛,我早就下阎王殿去报到了。」第一次推她落湖,让她差点溺死,可以说他不小心,但第二次,他那把剑毫不留情地划过她咽喉,若非她命大,早已死了。
「那次他是因为试剑不小心失手,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错伤你之后也很懊恼,还因此闭关整整一年,你忘了吗?」见了那道伤疤,俞轩眼瞳缩了缩,还是努力为四徒弟辩解。
见不管她怎么说,爹都拚命替那厮解释,俞乐乐再也忍不住地问出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
「爹,你老实说,我是不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当年她两次险些被四师兄给谋害了,爹都没有重罚他,她早就在怀疑,她根本不是爹的亲骨肉,要不然,看见女儿两度差点被害死,他怎么能还那么悠哉?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你当然是我亲生的女儿,你瞧瞧你那眉毛、鼻子多像我呀。」女儿那双弯月般的浓密黛眉和挺俏的鼻子,像极了他,那双水汪汪的杏眸和红润的樱桃小嘴则像死去的妻子,是个清丽秀媚的小美人。
「那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叫我去送死?」她怒极反笑,阴森森地问。
「乐乐,爹不是叫你去送死,是让你去救人,你习得你姑姑一身的好医术,为人又聪慧机警,若是由你出马的话,一定能解得了你四师兄所中的毒。」
她质疑,「爹,你和五师兄也懂医术,为何你们不去?」偏要叫她去医那个心狠手辣的人。
「你五师兄目前人在大漠,而你爹我现在年事已高,发苍齿摇,禁不起折腾了,难道你还要我挺着这把老骨头出谷去治你四师兄吗?」说到这儿,俞轩哀怨的顿了下,瞄了瞄女儿,接着迟疑地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见爹语气小心翼翼,俞乐乐眯起了眼。
俞轩又往后退了两步,悄悄测了下竹门的距离,这才一口气说:「你一岁时,我就跟你四师兄他娘定下你们两个人的亲事,所以他算是你的未婚夫。」
「你说什么?!」俞乐乐震惊地一掌击向桌面,登时把那张竹桌给轰成裔粉。
俞轩虽然及时扬袖遮面,却还是被飞溅的碎屑给沾得一头一脸。
看来女儿的功力似乎又更深厚了,若是不小心被打到,他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他连忙转身往外逃去。
「爹,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俞乐乐忿忿地急追在后头。
「那你先答应爹不生气、不打人。」女儿那性子平常是挺温顺的,但若是让她发怒,可是见人就打,连他这个爹也无法幸免。
「你要我怎么不生气,你居然想把我嫁给四师兄,你明知道我最怕他了,你还要我去送死,有你这么当爹的人吗?」
「我都说了那是你们小时候定的亲事,何况小时候你明明就不讨厌他呀,他生病,你还去照顾他哩。」回头一瞥,见女儿紧追在后,俞轩赶紧加快脚步。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总之,你去把婚事给我取消!」俞乐乐怒嗔。要她嫁给那个残戾可怕的四师兄,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嫁。
此时某间竹屋下,有两人翘首观望着前方在追逐中的那两人。
「啊,二师兄,你瞧师姊好像快追上师父了!」严无忧紧张地喊道。他是清心谷里排行第七,也是最年幼的弟子,今年仅十六岁。
「一段时日不见,看来师妹的轻功又更精进了。」不疾不徐地摇着手里的白玉扇,排行第二的全不愁一脸悠哉地笑道。
「二师兄,师父快被师姊追上了,你快想想办法呀。」严无忧急得拉着二师兄的袖子说。
「别担心,以师父的功力,师妹一时还追不上师父,走吧,咱们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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