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有我父亲的兵符才能调动兵马。”所以他还是得先赶回勺江城才行。

闻言,汤晴光适才稍稍生起的希望转眼又落空,她叹了口气,“要是我爹或是师叔们在这儿的话就好。”凭着爸和师叔们他们那一身高强的武功,定能很快就能收拾掉那些杀手。

听她这般说,祈兆雪有些不服气,“若是单打独斗,他们没人打得过我。”

她嗤笑他想得太天真,“他们的目的是要杀了你,谁要同你单打独斗。我爹他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功力深厚,纵使那些杀手一拥而上,灭掉那一群杀手也是易如反掌。”

祈兆雪不愿被她看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以后我也能练到那般。”他还年轻,他相信假以时日,以后再面对那些杀手时,他不会再如此狼狈。

汤晴光泼了他一盆冷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下咱们先得想想接下来要怎么逃回勺江城去。你可知道还有哪条路能通往勺江城,却鲜少人知道的吗?”

祈兆雪思忖片刻后回答她,“有一条山路,可以通往勺江城,但这条不好走,花费的时间要比走官道多上三倍不止,因此平常鲜少人走,知道的人也不多。”

汤晴光拍板决定,“那咱们明儿个就走这条路。快睡吧,我累死了。”说完,她不客气的霸占那张简陋的木板床。

而祈兆雪也没去与她争那张床,拖来两张木条椅靠在一块,径自躺在上头睡下,但阖上眼,浮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两人先前躲在棺材里时,她冷不防咬住他嘴的那一幕。

他抬手捂着被她咬过的唇瓣,黑暗中那张英朗的脸上微微泛红。

他侧过头,觑向睡在床板上的汤晴光。

汤晴光早已疲惫得一沾枕,便沉沉酣睡了过去,睡着前她隐约觉得自个儿似乎忘了一件事,但一路被追杀了几天,难得能好好睡上一觉,她委实太困倦了,抵挡不住浓浓的睡意,也没再去想,更没察觉到祈兆雪朝她投来的复杂难辨的眼神。

祈兆雪就这么看着她,直到不知不觉阖上眼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汤晴光徐徐睁开眼。

当瞥见从窗外照进来的那抹晨曦,她猛然从床板上跳下床,同时喊了声,“我想起来了,我真是蠢,竟然忘了那件事!”

睡在椅子上的祈兆雪,被她那冷不防的,嗓子给喊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没好气回道:“你一大清早发现自个儿蠢,也用不着嚷嚷得这么大声。”

“谁蠢了?”她抬眉瞪他。

“方才不是你自个儿说自己蠢的吗?”祈兆雪从椅子上起身,咧着嘴嘲讽了句。

“我是说我想起来我先前忘记的事。”

记起那件事,令汤晴光心情极好,也不同他多做口舌之争,喜孜孜的跑出去洗漱,再吃了这家主人替他们准备的早膳后,拿了些碎银贴补好心收留他们过夜的主人家,便拎着自个儿的包袱往外走。

祈兆雪也跟着她离开,但两人没走远,汤晴光便躲进附近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从包袱里取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什,往自个儿的脸上涂抹,接着她拿出一件东西贴覆在自个儿的脸上,抬手按了按脸庞,待她再抬起脸来时,他惊讶的发现她原本那张明艳秀丽的脸庞,竟赫然变成一张普通平凡的脸。

汤晴光掏出镜子瞧了瞧自己的模样,须臾后便满意的收了起来,觑见他一脸呆愣的直瞅着她,她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祈兆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张平凡的脸孔仔细端详,惊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吗?”

他曾听人提过易容术,为只是在脸上做些伪装,掩人耳目罢了,如今亲眼见到,这才发现他以前小觑了这种技艺,高明的易容术竟然能让一个人的脸,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还瞧不出什么破绽。

她得意的哼了声,“今天让你开了眼界,见识到姑奶奶这手本领了吧,还不快过来,我帮你易容,这样咱们就用不着绕路回勺江城了。”

这几天只顾着一路逃命,躲避那些杀手的追杀,让她一时之间竟然都忘了自个儿会易容的事,直到今早才想起来。

祈兆雪大步走到她面前,很好奇她会把他易容成什么样的人。

他垂眸看着她从包袱里挑了几张人皮面具出来,比了比他的五官,挑了其中一张,把多的那些都收起来后,她用手沾了一只瓷瓶里的汁液,在他脸上涂抹,接着再把那张人皮面具贴覆到他脸上,而后再抚平他脸上的面具,让其严密的贴覆在他脸上。

那人皮面具很轻薄,因此当她的手指抚过他的脸孔时,他能感受到那手指传来的触感和指温,也不知怎地,他的心竟然有些不听话的剧烈鼓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