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得知文大人好酒,几年前得了一坛好酒曾特地送去给他,他见了那坛陈年老酒很高兴,遂拉着儿臣当场飮了起来,后来他不胜酒力醉了,无意间将这事告诉了儿臣。”郁明全说完,接着怨恨的道,“儿臣不明白为什么您宁可将皇位传给皇叔,也不传给自个儿的皇子?”

知道父皇很看重文大人,因此他刻意结交,知文大人好酒,他时常寻些好酒送去文府,岂料意外从他那里得知这个秘密,文大人酒醒之后全然忘了自个儿曾说过的话,他却从此恨上了郁子丹。

闻知竟是文涛酒后泄密,郁泽端又惊又怒,他霎时明白就是这件事埋下祸端,使得郁明全对郁子丹嫉恨于心,欲除之而后快。

他接着再想起一件事,质问郁明全,“之前子丹击溃敌军准备返回营寨时遇刺,此事是否也是你命人所为?”

“没错,是儿臣命人去刺杀他。”郁明全坦承不讳,既然事情都已败露,认一罪或是认两罪已无差别。

“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郁泽端沉痛的闭了闭眼,痛心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郁明全忿忿的反驳,“父皇,儿臣何尝不失望,儿臣才是您的儿子,可您宁可将皇位传给旁人也不给自个儿的皇子,哪怕是传给其他几个皇弟,儿臣也不会这般怨恨!”

郁泽端没有想到那道密诏竟会带来这样的后患,令儿子如此耿耿于怀,铸下大错,他沉声道,“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将皇位传给他吗?因为朕没欠你什么,可朕却亏欠了他许多,而且也只有他才能保大炎国国祚绵延。”说到这里,他恍然之间领悟到了国师另一句话的意思。

他喃喃说道:“日月当空不就是个明吗?原来国师说会令大炎破国的人是你,他果真没有说错,要是真让你当上了大炎国的皇帝,依你这品性,只怕大炎国不久就会招致灭亡。”

看着跪在面前那满脸愤恨的儿子,他已不再愠怒,而是彻底的死了心,郁泽端摆了摆手,命令道,“将他们两人打入天牢。”

☆、第二十章

郁子丹与顾青漪经过一夜休养,翌日便回到宝庆王府。

由于背后也有箭伤,因此郁子丹侧卧在床榻上看着顾青漪替他换药,虽然她的手法很笨拙,往往会不慎扯动他的伤口,但他就是不愿让侍婢为他换药,注视着她那小心翼翼又专注的神情,他心里有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好不容易敷好药,再包扎起来,顾青漪一抬头便迎上郁子丹的眼神,他的眼里此刻透着几分柔色,嘴角也微微弯起。

她轻吁一口气,与他相视而笑,“我粗手粗脚的,有弄痛你吗?”

“没有。”那点痛对他来说就像被蚊子叮似的,不算什么。

她在床榻旁坐下,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等不及想嫁给你了。”她想要明正言顺的留在他身边、守在他身边。

他喉中逸出笑声,“冲着你这句话,本王定会很快康复。”

“子丹,什么事这么高兴?”过来探望他的郁泽端走进寝房时正巧听见他的笑声,不禁讶异的出声询问。子丹的性子一向冷峻,他都不记得上次见子丹这么笑是在何年何月了。

见到他,郁子丹带笑的嘴角瞬间凝固,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扶着顾青漪的手下了床榻,朝他行礼。

“臣弟拜见皇兄。”

“奴婢拜见皇上。”顾青漪也随后行礼。

“子丹快起来,你有伤在身无须多礼。”郁泽端快步来到床榻旁,扶他躺回床上。

他昨夜已听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过,他的伤势并无性命之危,只要好好调养,约莫两三个月就能完全痊愈,但此刻看见郁子丹赤o的上身和手臂上缠着层层的白布,不用询问也能知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多谢皇兄。”郁子丹躺回床榻,垂眸敛目。此时他不知该以何种身分来面对他,尤其皇兄这两个字现下叫起来格外刺耳。以前年幼不解世事,但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无知的孩童,他稍一推测便明白自个儿的母妃是因何而死。

隐隐察觉到他的神态有些异常,郁泽端以为是因郁子丹身上带伤的缘故,并未多想,说道,“子丹,朕已调查清楚是何人欲加害于你。”

“是何人?”闻言,他抬起眼。

“这事是明全指使张直平所为,朕已将两人打入天牢。”

“是他?!”郁子丹有些意外,但再细想便又不觉得诧异了。这些年来郁明全表面上亲近他,但暗地里没少对他使绊子,只是他不明白郁明全为何如此嫉恨他,甚至设下毒计来诱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