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夫人在房里一夜未眠,主子也守在门外一宿未睡;夫人不吃,主子也食不下咽,玉露张了张嘴想劝夜离,但看见他罕见的一脸凝肃,她把话咽了回去。

“是。”她应了声,端着饭菜回到厨房吩咐厨子熬粥。

留下夜离一人独自望着那扇隔离着他与她的门扉,他从未感到如此仿徨不安,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他虽非直接杀了她父兄之人,事情却是由他而起,他无法推卸责任,这灭门之恨她何时才能释怀,他无法推估。

原以为所有的事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她的感情。

可此刻他才明白,感情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她昨日得知噩耗,哀痛欲绝之下对他说出的那些指责,每一句都宛如利剑刺痛他的心。

以他的口才,他大可辩驳说她的父兄不是他所害,可在她悲愤的眼泪之下,他竟然什么都无法为自己辩解,因为无论再说什么都只是狡辩,无法拭去她眼里的泪、心里的痛。

她的悲与她的恨紧紧牵动着他的心,她一日不展颜,他一日无法开怀。

他对她用的情,早已不知在何时深入骨血——这是他没有盘算到的。

犹记她曾对他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夜离,你若以真心待我,我必还以真心。

如今,她还愿意以真心待他吗?

不久之后,玉露送来热腾腾的粥,夜离伸手接过,“给我,我端进去。”

“是。”玉露将托盘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