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澜不动声色地瞥了陈管事一眼,「这儿离京城近,不如就回侯府吧,我刚巧也要去拜会侯爷。」

曹安笑呵呵应道:「那好,咱们走吧,你这回来了京城,咱们兄弟俩可要好好喝上几杯。」

两人说完各自上马,往京城而去,陈管事被晾下,一张脸沉了下来。

「陈管事,现下怎么办,易平澜不认他带走的人是蓝姨娘。」一名侍从问。

「他们朝京城去了,这事只能先回去禀告总管。」不过有镇北侯能拿来当藉口,他们回去纵使受罚,应当也不会太重。

镇北侯府由于是武将世家,府邸陈设粗犷大气,不像文官府里那般雕琢华丽,三步一亭五步一景。

回到侯府,曹安与易平澜坐在厅里叙旧,兰雨搭不上话,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易平澜,他身上的伤已包扎好,想起先前的凶险,她仍余悸犹存,这次若不是这位侯爷及时出现,她真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她和易平澜能顺利逃得掉吗?

转回了心思,她正好听见易平澜提起了俞竞的事。

「只因这位俞大将军生前落脚在我出身的栀山村,那些人便认为我手里必然有俞大将军的信物,遇到那些人之前,我甚至不知俞竞是谁,侯爷能否跟我提提这位俞大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在找的又是什么样的信物?」他隐下俞竞生前最后几年收他为徒之事。

「原来俞大将军已仙逝了。」还死在一个没没无闻的村落,曹安叹息一声,才道:「说来你不知俞大将军的事,是因为他早在二十几年前因故触怒先帝,被先帝罢了官,并将他眨出京城,命他有生之年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他妻子早逝,膝下没有儿女,离开京城后,没人得知他的去向,从此行踪成谜,下落不明。」

易平澜提出疑问,「他既身为大将军,必是立下赫赫功绩,先帝为何会罢了他的大将军之职,还将他逐出京城?」

「这事详细的内情我也不知情。」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又因涉及先帝,家中长辈对俞大将军遭贬黜之事提的也不多。

易平澜再追问:「那侯爷可曾听说俞大将军生前有留下什么信物?」他正是因为那信物遭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可就连他这个徒弟都不曾听师父提过信物之事。

曹安寻思许久想起一件事,「我不久前听过一个传言,当年俞大将军为先帝训练了虎威军,禁卫军是负责戍守整个宫城的安危,而这虎威军则听任先帝差遣调度,也就是皇帝私人的暗卫,先帝驾崩之后,当今皇上继位,也接掌了这支虎威军。那传言说的是,拥有信物之人,就能得到虎威军的忠诚和效命。」

「虎威军不是皇帝私人的暗卫吗,又怎么会再听从旁人的命令?」易平澜对此质疑。

兰雨也听得专心。

「据说是因为俞大将军一手训练那些威虎军时曾留下话,若要成为储君,要先得到能号令虎威军的信物,传言当今皇上便是从先帝手里得到了那件信物,所以才能登基为帝。」

「既然信物已被皇上得了去,又哪来第二枚信物?」兰雨忍不住出声问。

因她是易平澜的未婚妻,曹安也没忽略她,回答道:「据传那信物有两枚,一枚是握在皇上手里,另一枚则是在创办虎威军的俞大将军手里。」

「先帝怎么能容许俞大将军手里还留有一枚信物?」兰雨好奇地再问,既是皇帝私人的暗卫,皇帝又岂能容忍除了他以外的人,支配调度那支暗卫。

曹安摇头,「这些都是谣传,且这传言似乎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流传,事实上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真相怕只有皇上和虎威军才知道。」

易平澜明白这事镇北侯所知也不多,但至少让他有些头绪了。

谈完此事,易平澜准备将兰雨的身分告诉他。「侯爷,有一事我要向您告罪。」

「何事?」

他看向兰雨,坦白道:「兰雨约莫就是蔡尚书的侍妾。先前我遇见她时,她因马车翻覆受伤,遗忘了所有的事,因此不记得自个儿是谁,我当时在不知她身分的情况下,与她订下了婚约。」他把先前告诉关勇山等人的话再说了遍。

方才隐瞒他,没坦诚告诉他兰雨的身分,是为了不让兰雨被陈管事带走的权宜之计,陈管事已见到兰雨,这件事怕再也守不住,与其到时候被揭露,不如坦言相告。

曹安闻言有些惊讶,「你说她是蔡尚书的侍妾?」

「她因受伤以前的事都忘了,不过我瞧过陈管事他们所绘的画像,觉得两人有七、八分像,所以推估兰雨也许就是他们在找的蓝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