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婶依着自家小姐交代的回答道:「唉,说来夫人这两日身子之所以不适,就是因为大将军的缘故。」

「发生什么事了?大将军婚后不是对夫人一向很宠爱吗?」

「你有所不知,大将军他啊虽然对咱们夫人不错,但他心里老有个疙瘩在,时不时就要朝咱们夫人发作。」

「是什么疙瘩?」陈玉枝顺着她的话问。

「这事原也不是什么秘密,跟你说了也不打紧,就是咱们夫人在几年前曾与人定过亲,后来那人为了攀附高门,毁约退了亲。」福婶说到这儿,睨她一眼,问:「这事叶夫人可曾听说过?」

陈玉枝颔首,顺道责骂了赖文硕几句,「幸好夫人没嫁给他,大将军可比他强多了。」

「可不是,咱们夫人命好,才能嫁给大将军,可不想大将军心里在意着这事,担心咱们夫人心里还惦着他。」

「这大将军也太多心了。」

「就是啊,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哪值得咱们夫人再惦记着,大将军偏不信,昨儿还生着气呢。」福婶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接着一脸担忧的再说:「过两天大将军便要携咱们夫人回乡去祭祖,希望届时他能消消气,要不这一路上可就不好过了。」

听闻风远要回乡祭祖,陈玉枝暗暗记下,嘴上则说道:「这男人哪都爱听好话,夫人若是肯同大将军说几句好话,应当就能哄得大将军消气了。」说完,她再问了句,「对了,不知这大将军的家乡在哪儿?」

「就在离以前镇江王府不远的乌头村。」

两人再叙了几句话,福婶送陈玉枝离开后赶紧回了寝房,将适才她与陈玉枝所说的话一一禀告自家小姐。

「您先前同我提了她可能是长平公主的人,我多留了个心眼,在同她说话时暗暗瞅着她的神情,发现她确实可疑,她在听见我说大将军要带您回乡祭祖时,还仔细向我打探大将军家乡在哪,回去时是要走陆路或是水路,还有什么时候起程。」

「她是不是真是长平公主的细作,很快就能证实了。」她不能仅凭一个梦就断言陈玉枝是细作,为了求证,只好出此计策来试探她。

「夫人,这事可要禀告大将军?」长平公主派了细作在叶满山身边,这事非同小可。

孙络晴没打算瞒着风远这事,颔首道:「待他回来我便同他说。」

傍晚时分,风远回来后,在将陈玉枝的事告诉他之前,她先将她曾作过的那两个梦告诉他。

「……所以我怀疑陈玉枝是长平公主派来的人。」

听完她所说的话,风远震惊得久久回不了神,她第一个梦,分明就是他前生的亲身经历,而第二个梦应是他死后所发生的事,他手下的那些将领,竟全被灭杀,连她都死了,这已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他,这其中分明暗藏了什么重大阴谋。

见他满脸震愕,孙络晴以为他不赞成她因区区一个梦便对陈玉枝起了疑心,解释道:「我知道这两个梦离奇荒诞,但我心头总有些疑虑,所以才想出此计试探陈玉枝。」

「……不。」他难掩激动的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你所梦见的事……是真的!」他没有想到,前生的事会出现在她梦境之中。

「真的?」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我、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诉说自己重生之事,紧紧抓着她的手,两眼盯着她,抿了抿唇,艰难的启口道:「你那第一个梦,我曾亲身经历过。」

饶是她再聪慧,一时之间也无法明白他的意思,迷惑的看着他,「你亲身经历过……」她试图厘清他的话意,「你的意思是,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只是梦?!」

他爬了爬头发,眉峰紧蹙的想着该怎么告诉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最后说道:「简单的说,就是我死掉了,而后又活了过来,回到尚未迎娶你之前。」

孙络晴以为自己的梦已够不可思议,却没有想到他说出的话更教她震愕,她几乎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瞅见一向淡然自持的她露出不敢置信的惊疑表情,风远郑重道:「你没听错,你那场梦是真有其事,我确实死去了,但不知何故,我又重生回到未与你成亲之前。再重生一回,我想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找出前生藏在幕后谋害我的主使者,第二件事是……」说到这里,他看了她一眼,「我想改变与你之间的关系,前生因为一些误会,令你在被迫的情况下嫁给我,因此今生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做我的妻子。」

她想起成亲前,他一再询问她是否真是心甘情愿嫁他,此时听他一说,才明了原由,她不由得信了他所说的话,并为他曾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