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看他一眼,再瞥了眼那长长的名册,幽幽说了句,「宋大人应当把安阳城里未曾与你结仇之人列出来会简单些。」
知她这是在嫌他开罪的人太多,风远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孙络晴神色一凛,正色道:「时势造英雄,夫君年少时便襄助皇上立下千秋大业,难免志得意满,骄狂跋扈,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然而势不可使尽,使尽则祸必至,幡不可受尽,受尽则缘必孤;话不可说尽,说尽则人必易,规矩不可行尽,行尽则人必繁。」
他被她这番话说得晕晕乎乎的,他家娘子不愧有第一才女之称,说的这些话他有听没有懂,但瞧见她一脸正经的唠叨着他,他心头却又暖呼呼的。
她性情淡然,若非她关心之人,她才不会费这些唇舌,因此听她这般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他虽没怎么听懂她话里那些什么不可使尽、不可受尽的意思,嘴角还是忍不住偷偷翘了起来。
见他似是一脸受教的听着她说话,孙络晴再说道:「少年得志易骄狂,老年难免运衰,盼将军日后行事能凡事留余地,收敛脾气,做事前先三思,莫莽撞冲动。」
风远将她揽入怀里,轻轻蹭了蹭她的秀发,颔首承诺,「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收敛脾气,不再冲动,也不得罪人了。」
对丈夫这般受教,她很满意,被他圈抱在怀里,她秀耳微微泛红,仍不忘正事,「这份名单,夫君可有怀疑之人?」
他挠挠脸,没什么头绪,「我瞧着好似都有可能。」他得罪的人太多,想不出来有谁可能是长平公主的党羽。
她想了想,找来一枝笔,蘸了墨汁,「咱们先把那些不太可能的人去掉,再从剩下的人里来找。」
「娘子真聪明。」他俯身亲了下妻子,从背后环抱着她,在她询问下,看着那些名单,一一说起与那些人结的怨,再由她斟酌是要划去或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