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是为了报恩,才想寻找孙络晴的下落。」
钟君秀绝艳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讽笑,「我先前曾听楚天碧说起,风远想学琴棋书画,那时我也没多想,但后来在得知孙络晴隐身在他常去的粥铺时,我便怀疑他之所以想学琴棋书画,怕是为了孙络晴。孙络晴才貌兼备,他兴许是想藉此接近她。」
「公主的意思是说他看上了孙络晴?而公主想利用孙络晴对付风远?」
「这得看风远对孙络晴有多在意。」钟君秀看向男人,「我知道你与孙太傅有几分交情,但为了报仇,咱们可顾不了这么多。」
中年男人沉默好一会儿,长叹一声,「我明白,为了报仇,即使牺牲无辜之人,也是迫不得已,这事公主看着办吧。」
爹生前让她隐姓埋名,是为了让她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三年已过,让福伯出去打听后,孙络晴发现在意她身分的人已不多,来粥铺里找她的,泰半都是爹生前的一些门生故旧。
思量几天后,她决定继续开店卖粥,若是再有人找上门来,因应的方法她都已想妥。
闭门不出数日后,这日一早,孙络晴准备去祭拜父亲,翌日便要开店迎客。
主仆四人前往驿站,准备雇一辆马车出城,路旁突然有顶轿子停了下来,来人下了轿,面带惊喜的走向孙络晴。
「络晴,真是你,可让我找着你了。」
看见拦在她跟前的人,孙络晴黛眉微颦,就连福伯、福婶和紫娟也都没好脸色,怒目相向。
紫娟上前一步,两手叉腰怒嗔,「咱们小姐早与你恩断义绝,滚开,别挡路!」
赖文硕没理会紫娟,看向孙络晴,斯文俊逸的脸庞流露一抹黯然之色。
「络晴,当年的事你还在怨我吗?那时并非我想退婚,是我爹逼着我退的,我若违逆,便是不孝,在情义无法两全之下,我不得不听从——」
福婶听不下去,挥手打断他的话,「你少在小姐面前惺惺作态,当年你去迎娶长平侯的女儿时,那脸上笑得可是比谁都欢。」
要不是她曾亲眼目睹他成亲时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只怕也要教他这番虚伪的作态给朦骗了,后来又听说他对长平侯之女百般呵宠,两人十分恩爱,羡煞不少人,如今竟还有脸跑到小姐面前说自个儿是逼不得已,那副虚假的嘴脸恶心得让人想吐。
赖文硕脸上流露一抹痛楚,「我奉父命迎娶湘玉,虽不情愿,但湘玉是无辜的,我不能伤害她,每每想起这些年来她待我的情深义重,我便愧疚不已,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他话还未说完,整个人猝不及防被突来的一记猛拳给打飞,跌落在两步外,后脑杓撞上地面,痛得他一时之间眼冒金星,爬不起来,他身边随行的下人连忙过去查看。
见状,孙络晴惊讶的抬首望向那出手揍飞赖文硕的人,瞅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风远,她抬眉质问:「风大将军这是做什么?」
「本将军是在替你教训这薄情寡义、只会满嘴花言巧语的负心汉!」他先前接到手下捎来消息说,发现疑似孙络晴的人,连忙快马赶过来,不想一来便见到赖文硕纠缠着她大献殷勤,这让风远忍无可忍,一把火上来,无暇细想,拳头就挥了出去。
被下人扶起来的赖文硕满脸愤怒的指责风远,「下官自问不曾得罪风大将军,风大将军为何无故出手打我,还这般诋毁我名声?」
他如今是位居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在一品大将军风远面前低了好几级,本不该如此不敬,但任谁被暴打都难以平心静气。
风远高傲的仰起下颚,神色鄙夷的呵斥他,「你都娶了长平侯的女儿,还来纠缠骚扰孙姑娘,如此行径令人不齿,本将军看不惯,这才出手替天行道。」都退婚另娶,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当着孙络晴的面说他心中只有她。
赖文硕恼怒驳斥,「岂有此理,我与络晴乃是故旧,刚好巧遇,不过是关心的寒暄两句,犯了何罪?」
他没想到他适才说的那些话竟被风远给听去了,心中暗自一惊。
风远陡然想起自个儿前生便是一时气不过,揍了赖文硕,让他把这事给闹到皇上跟前去,今生他本想避开此事,哪里知道又会一时没忍住打了他,但揍都揍了,也没办法挽回,不过这回他是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把事情给闹到皇上那里,斜睨着他,冷冷道:「要不要我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转告给尊夫人知道,瞧瞧她会不会认为你那些话只是寒暄?」
「你……」赖文硕被他的威胁给噎了下,下一瞬肃着脸道:「风大将军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与络晴之间是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