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现下脑子十分清醒。」他糊涂是昨天的事,那时刚苏醒过来,一时间不敢相信自个儿竟回到了半年前。

「那你为何会突然想学琴棋书画?」金朝郡追问。

对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皇帝,风远也没再隐瞒下去,别扭的吐出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闻言,金朝郡霍地大笑出声,「原来你小子是动了春心,你瞧上哪家的闺女,快告诉朕,朕给你赐婚。」

「臣想求得她同意,再请皇上赐婚。」这次他定会小心翼翼护着她,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

金朝郡调侃道:「你倒懂得怜香惜玉了。」他堂堂烈火大将军,这几年来不是没姑娘向他示好,可他彷佛榆木疙瘩,对姑娘家也丝毫不留情,粗声粗气的把人给骂跑。

「皇上后宫这么多妃嫔,不知是怎么收服她们的心?」风远虚心向他求教,他面见皇上,想问的便是这件事。在他看来,能统驭后宫众妃嫔的皇上,定然深谙此道。

对于金朝郡而言,要收服妃嫔之心,无非只有两件事,一是权一是势,只要掌握好这两者,就能平衡后宫的争端与涉入其中的诸多势力,他将此驭妻之道,毫不藏私的传授风远。

「你可施恩于她,让她对你心存感激,再送些合她心意的贵重礼物,自然能博得她的欢喜。」他接着告诫道:「但切记不能独宠她,否则将会让她恃宠而骄,时亲时疏,让她难以捉摸你的心意,她才会时刻惦记着你,想争得你的宠爱。」

风远隐隐觉得这番话似是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哪有问题,只得先牢牢将这番话记下。

「还有,姑娘家都喜欢斯文有礼的人,你这性子也得改一改。」金朝郡拿了个人举例,「你可学学严舒波,朕听说城里不少姑娘都仰慕他。」他身边有个伺候他多年的老太监,爱说长道短,常将臣子们的一些事说与他听。

风远当即便道:「严舒波那虚伪作态臣学不来。」

金朝郡也知风远与严舒波素来不和之事,想起一个人,「你适才不是想找擅长琴棋书画的人向他求教吗,朕想起有个人,倒是不错的人选。」

「是谁?」风远问,他平日来往的泰半都是武将,与文官没什么往来。

「长平侯的女婿,赖文硕,此人曾受教于前朝大儒孙太傅门下,在前朝时,被称为安阳四大才子之一。」长平侯庄维也是助他推翻前朝的功臣之一。

三年多前登基后,他斩杀不少前朝贪官污吏,但对于贤名在外的官员,或者有治世之才的能臣,若愿归顺者,也不计前嫌的起用。

新朝伊始,百废待举,朝廷极须各种人才来协助治理朝政,并处理前朝留下的烂摊子,好让朝政能尽快步上正轨,为此他甚至亲自登门邀请数位已告老隐居的朝臣再出仕。

听他提及赖文硕,风远那张阴柔的脸上登时面露不忿之色,「皇上,这赖文硕乃背信弃义的薄幸小人,毁婚另攀高门,如此斯文败类,臣不屑与他为伍。」

金朝郡也曾耳闻赖文硕与前朝孙太傅之女本有婚约,可后来赖家退了婚,赖文硕另娶了长平侯之女。

但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本是人之常情,赖家有了更好的结亲对象,退了孙家的婚约也无可厚非,因此他对此倒也不以为忤,还替赖文硕说了几句话,「他与孙家小姐毕竟尚未成亲,有了更合适的结亲对象,退了孙家的婚事另娶他人,虽在小节上有些不妥,但在大节上却无妨害。」

出身镇江王府,金朝郡素来深知名门高户为家族利益而联姻之事所在多有,一旦结亲对象不符合家族利益便退亲另娶是常有之事。

就如他贵为九五之尊,后宫的妃嫔也有不少是为平衡朝中各势力而纳,并非真心所喜,他身为皇帝都如此,何况一般人家。

「但他这么做,害了孙小姐的名声。」

见风远这般忿忿不平,金朝郡问道:「瞧你这般替她抱不平,难不成你见过这位曾有前朝第一才女之誉的孙小姐?」孙太傅之女在当年安阳城破之后便下落不明,至今仍查无她的行踪。

风远连忙否认,「没见过。」她有心隐姓埋名,他不想在未迎娶她之前曝露她的行踪,给她带来麻烦。

金朝郡想起一件事,「对了,朕记得当年你一家遇难,孙太傅刚巧路过救了你,还是他把你带来镇江王府的。」

当年风远因双亲被杀,满心悲愤,看谁都像是仇人似的,后来是被孙太傅那个小了他两、三岁的女儿给安抚下来,最后才留在镇江王府,跟着府里的武师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