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你把这药粉分三次加在宋忆风的饮食里。」

「这是什么?」她接着一惊,「难道是毒药?」

「不是毒药,它只是让人服用了会精神不济,要不了他的命。」

「姊姊为何要这么做?这些年来庄主他待我很好,我不能这样害他。」

「乐云庄这些年扩展得太快,让堡主瞧着生气,所以才想给他一点教训,服食了这个死不了的,你相信姊姊,你也希望姊姊过得好是不是,你帮了我这一次,堡主他就会对我另眼相待,说不得还有可能将我抬为侍妾。」姊姊紧握着她的手,满脸希冀的求着她。

她想起幼年时,双亲不幸早逝,家里只剩她们两姊妹相依为命,常常穷得揭不开锅,可姊姊一有吃的就先留给她吃,有人欺负年幼的她,姊姊知道后更是要跟人拚命似的护着她。

因此她委实无法狠心拒绝她,向她再一次确定,「姊姊,这真的不是毒药吗?」

「绝不是,我发誓,何况你就在乐云庄里做事,姊姊怎么可能害你呢。」

后来当她偷偷将药分三次下在了庄主的飮食里,再去见姊姊时,无意间听见了她与梁平汉所说的话,得知了那药是会致人于死的毒物,她这才知道她被骗了,对姊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当时梁平汉见了对她说:「既然你已对宋忆风下了毒,这会再对你姊姊发脾气也已无用。」

「堡主,求您把解药给我!」她跪下来央求道。

「那毒无药可解,不过宋忆风这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要过数个月后才会暴毙,所以你也用不着担心,他还有好一阵子可活呢,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你若是还想让你姊姊过上好日子,这事就给我死死的吞进肚子里,否则以后你可再见不到你这个好姊姊了。」梁平汉拿姊姊的性命威胁她,让她不得不将此事就这样烂在肚子里,谁也不敢吐露。

原以为她不说,乐云庄里就不会再有人得知这事,没想到事情仍是败露了。她先前已抱持着必死的心情,岂料他一眼就看出她有拚了命也想维护的人。

宋忆风俊朗的面容此刻充满了暴怒,「你只想到你姊姊,你在做出这种事时,可有一丁点想到待你情同姊妹的凉玉?倘若我死了,你可有想过她的下场?!像你这般忘恩负义之人,你还有什么脸来求我!」

听他提及陶凉玉,弄梅再也忍不住掩面泣道:「奴婢也不愿意这样做,奴婢是一时被人蒙蔽了,才会做下这种事来,后来得知实情,已是大错铸成,来不及挽回了。这些日子来奴婢过得胆颤心惊,没有一日踏实过。」

他怒叱,「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我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不管她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对他下毒,他都无法原谅她,他和妻子前生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她此番懊悔的话所能补偿的,撂下这些话,宋忆风拂袖离去。

孟兆也跟着离开,背叛者向来为他所不齿。

地牢里幽幽的回荡着弄梅凄切后悔的哭泣声。

她素来自认聪明,可因一时误信了姊姊,造成了这样的下场,她悔之不已。

调养了多日,陶凉玉身子已复原大半。

趁着这日天气温暖,她带着一些厨房刚做好的糕点过来小院探望陶时先。

陶凉玉过来后,看到屋里到处堆满了各种药材,里面同时还摆放了七、八个炉子,由几个药童在顾着炉火,熬煮药汁,她有些讶异。

「陶大叔,您这是在做什么?炉子上怎么熬煮这么多的药,这些是要给谁服用的?」她先前听丈夫唤他陶大夫,故而得知他与她同宗,两人一样姓陶,为此她还一度觉得很巧。

「没什么,我在调制一些药罢了。」陶时先看见女儿过来,清理了个地方让她坐,接着关心的询问,「夫人近日觉得如何了?」

「服了大叔开的药,身子已好多了,多谢大叔。」她望见他原本就已清瘦憔悴的面容此刻眼下透着浓浓的黑影,宛如多日未眠,不由得有些担心,「大叔是不是都没好好休息?」

「我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索性就摆弄这些药材。夫人把手伸出来我瞧瞧,我看看是不是要再换一帖药方。」为了不让女儿守寡,他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想找出鬼影的解药,无奈的是,他不太清楚那鬼影究竟使用了哪几种毒物,为此只好一样一样试。

她依言将手搁在脉枕上,让他切脉。

须臾后,陶时先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一个药童吩咐道:「按这药方抓几帖药,记得每天早晚送去夫人那里。」一般的下人不懂药性,帮不上忙,因而宋忆风另外雇了这几个药童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