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从前些日子三弟刻意去羞辱嘲笑知夏说起。」墨澜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见父亲的眉头随着他的话语越皱越紧,最后更故作有些委屈地道:「母妃咄咄逼人要惩罚知夏,若非孩儿及时赶到,说不得知夏真要被剁了一只手,最后还是孩儿自伤一手,才让母妃稍稍消气。」
闻言,奉王怒斥,「她不严加管束瑞儿,还如此宠溺纵容儿子,做出这等事来,简直太不知分寸了。知夏再怎么说都是皇上亲赐的世子妃,还是武卫大将军的女儿,她这是想挑起咱们奉王府与容家之间的争端吗?」
见父亲动怒,墨澜趁机再点上一把火,「父王可还记得当年我被骗进冰窖、险些被冻死之事?孩儿其实早已查到是谁唆使那名仆人将我骗去冰窖里想害死我,只是碍于父王的面子,才将此事隐下未表。」
奉王乍听儿子这么说,一愣之后,才想起这事,问道:「你说,当年是谁将你骗进冰窖里的?」
「是母妃命人买通了我外祖父家的那名仆人,以大哥的名义将我诱骗到那冰窖想冻死我,我一死,世子之位就是墨瑞的了。」
奉王神情严肃的再问,「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当年他受了重伤正在养伤,因此这事后来也未再详加调查。
「我舅舅几年前找到了当年那个仆人,他全都老实招认了,父王若不信,大可找舅舅对质。因为此事牵连甚大,后来舅舅再与我商量之后,为了奉王府的名声,也为了想让父王安心调养身子,孩儿才决定隐匿不说。」
舅舅抓到那名仆人是真,但并未从他口中问出幕后唆使之人的身分,那仆人只知买通他的人是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不过他将此事扣在陈氏头上,也不算冤了她,毕竟她确实是最有嫌疑之人。
而这事要在最适当的时机说出来,才能真正打击到陈氏,就如此刻。不管父王信不信,必已让父王在心里记上了陈氏一笔。
听完,奉王沉声的吼道:「张松,命人将王妃叫来。」
张松是王府的总管,身量高大魁梧,约莫五十岁左右,面容方正,平时不多话,很得奉王信任,时常随侍在侧。
闻言,他应了声,「是。」便要唤人去请王妃过来。
墨澜却阻止道:「父王,这事母妃绝不会承认。我侥幸逃得一死,又事隔多年,也无意再追究。这次孩儿之所以说出来,只是想让您知晓,母妃时刻惦记孩儿这世子之位,孩儿也不是不能让给瑞弟,只是盼她别再为难知夏。」
妻儿不合、家宅不宁,令奉王病弱的脸色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分,他沉默了半晌后,有些无力的摆摆手道:「罢了,这事我心里已有数,你下去吧。」
离去前,墨澜又道:「父王,孩儿希望母妃别再为难知夏,她纵使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皇上的面子。」
说完,他才躬身告退。
奉王面露疲色的长叹了口气,侍立榻旁侧的张松什么都没多问,只道:「王爷若是累了,奴才送王爷回房歇着吧。」身为下人,他深知不该问的别多问,不该说的别多说,不该听的也别多听。
奉王点点头,伸出手让张松撑起他的身子坐到木制轮椅上,推着他回到寝房。
「澜弟,我听说你受伤了,可要紧?」墨昱面露关切之色。
墨澜离开奉王院落时,墨昱也闻知了墨澜受伤的消息,特地前来探望,两人因此在途中相遇。
「只是小伤不碍事。」见他脸色苍白,墨澜担心他再受凉,说道:「外头风大,到我书房去说吧。」这儿离他书房不远。
「好。」
不久,两人进了书房,墨昱问及他受伤之事,墨澜将事情简单的说了遍。
听完,墨昱轻叹一声,担忧地提醒道:
「想不到王妃会这么为难弟妹,她得罪了墨瑞,只怕这事一时无法善了,你和弟妹可得当心点。」
「大哥放心,他们母子得意不了多久的。」他相信父王绝不会再无动于衷,且他还另外做了安排,不管父王最终决定如何处置陈氏母子,他都会让他们无法在奉王府容身。
墨昱一讶。「你的意思是……你要动手对付他们了?」兄弟两人自幼感情亲密,因此墨昱多少知道一些墨澜的盘算。
「为了知夏的安全,我不能再放任他们母子留在奉王府。」唯有尽快扫除那些会危害她的人,她才能安心、安全地留在奉王府里。
墨昱想了想,斟酌着说道:「我想王妃还不至于真的敢伤害弟妹,毕竟再怎么说,她到底是皇上亲赐给你的世子妃,她不顾你颜面,也得看皇上的面子。父王身子又不好,事情还是别闹得太过了,免得惊扰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