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波丝毫不惧的直视着他,冷冷地道:“你这作恶多端的恶道士,还妄想炼丹延寿,下地狱去为你造的孽赎罪吧!”
那一眨眼间,莫康仿佛在她脸上警见一只白狐的虚影,下一瞬,他被拖着往外走,回头再看向她时,那抹虚影已消失不见。
他心头又惊又疑,她不可能是那白狐,那白狐早在二十年前便被他所杀,可方才那白狐的虚影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个答案,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待张群押着莫康离开后,熊久苍牵握住韩舒波的手,安抚道:“你放心,他会受到律法的制裁,再也逃不了。”适才她脸上那冰冷的恨意让他心疼,知她这是想起了前生惨死之事。
他暖暖的掌心驱散了韩舒波心头的冷意,她朝他弯唇而笑,轻点螓首。
接着她看向因这突来的变故,而呆若木鸡杵在一旁的陈漪霜,假装不解的道:“漪霜妹妹,你背后站着的那是谁?”
“什么?”陈漪霜下意识回头看去,但她身后并没有人。
“你没看见吗?她吐着舌头,表情狰狞的瞪着你,她眼下有颗痣,身上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
听见她形容之人,陈漪霜顿时一惊,僵着颈子不敢再回头,抖颤着唇骂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她叫金蝶,是你杀死了她,她死得好惨,她要向你索命。”她曾听大师兄提过陈漪霜手上犯过人命,杀死了符明宵生前收的一名通房,前阵子她好奇的找来与金蝶相识的婢女,打探过她的事,故而得知她死前所穿的衣物与她的相貌特征。
一听,陈漪霜惊骇得放声尖叫,“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杀死她的,是她自己投环上吊死的!”
“她说是你残忍的命人把她给吊死,还说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心,一生孤独而死!”陈漪霜一再招惹她,她若不好好回敬她,倒要教她小觑了。
“我没有、不是我……”陈漪霜惊惧得蹲了下来,身子缩成一团。
韩舒波凉飕飕的嗓音再吐出一句话,“她在掐你的颈子。”
“不、不,你别过来、别过来……”陈漪霜惊吓得又跳了起来,感觉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在掐她的颈子,她拚命朝着自个儿的颈间拨着,一边失控的朝四周尖声厉吼道:“滚!给我滚!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第二次!”
康定侯夫人见倒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还说出那样的话来,宛如金蝶当初的死真是她所为,她出身高门大户,这样的阴私事她不是没听闻过,不过即使丈夫纳再多的小妾通房,这些年来她都不曾动念暗害她们,如今发现倒女表面上一副柔弱的模样,背地里却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来,她既震惊又失望,但要她为那死去的金蝶主持公道,却是不能。
对她而言,那通房只是一个下人,而陈漪霜是她侄女,虽然她只是庶女,可这些年来她也真心疼爱过她,不可能要她为一个下人的死偿命。
为免她再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来,康定侯夫人连忙命令心腹嬷嬷,“陈姨娘神智失常在胡言乱语,还不将她扶回房去,再请大夫过来瞧瞧。”
两个嬷嬷应了声,上前制住神智已有些错乱的陈漪霜,一左一右挟着她,送回她住的小院。
待陈漪霜离开后,偏厅里静默须臾,康定侯夫人面无表情的看向韩舒波,语带责备道:“你方才是不是故意拿金蝶的事来吓唬漪霜?”
“娘,我没吓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适才那道士的影响,刚刚我是真的瞧见她身后仿佛站了个虚影。”韩舒波打死不承认是她诓骗了陈漪霜。
打量着她的表情,康定侯夫人半信半疑,“你真的瞧见了?”
“娘,虽然漪霜妹妹对我多有指责和不敬,但我怎么会拿这事来骗她。”她话锋一转,“只是方才我听那叫金蝶说的话,和漪霜妹妹所说,难道那叫金蝶的姑娘,真是被漪霜妹妹所害,她这可是杀了人呐。”
“漪霜不过是被那道士竟是逆贼的事给给吓得神智失常,才会胡说八道,她的话哪里能信,那金蝶……”康定侯夫人本想说金蝶是自尽而死,倏然间想到韩舒波说她适才真瞧见金蝶亡魂之事,抬眸瞟了眼四周,也不敢妄言,改口道:“那金蝶的死虽然不幸,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会命人给她家送一笔银子,让漪霜也给她上个香,好好祭拜她。”
那叫金蝶的通房,韩舒波不曾见过,她也没打算为了金蝶的死与婆婆死磕,提起这件事,纯粹只是要给陈漪霜一个教训,没想到竟把她给吓得神智都失常了,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