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符明宵住的厢房,没见到人,从他一名随从那里得知他去了别庄附近的一条溪边,她转往那儿去寻人。
半晌,她在溪畔瞥见卷起衣摆裤管,赤着双脚站在溪中捞鱼的男子。
乍见那徒手将溪中鱼儿给拨到岸上的俐落身姿,她情不自禁的脱口喊道:“大师兄。”
“小姐,你说什么?”施嬷嬷脚步较慢,等她跟上时,只听见散开了的话声,只好问道。
韩舒波张着嘴,心头涨满一股惊喜,但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她失望的眉心紧蹙。
他是符明宵,不是大师兄,可他捞鱼的手法怎么会这么像大师兄?还有他烤的鸡,味道也如此相似,这是怎么回事?
再思及他这几日突然对她一改先前的态度,她猛然思及一种可能性,一双媚眼顿时亮得惊人,因为太过兴奋,双手更是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她两手紧紧揪着衣摆,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熊久苍察觉有人来了,回头一瞥,瞧见是她,俊朗的面容漾开一笑,涉水上岸。“你怎么来了?我先前让人送去的烤鸡你吃了吗?”
“吃了,那烤鸡是我平生尝过的鸡肉里,最美味的。”韩舒波紧盯着他,胸腔里的那颗心激烈的鼓动着。
“是吗?你若喜欢,以后得空我再烤给你吃。”他的语气透着一抹眷宠。
“你是从哪儿学来如何烤鸡的?”她试探的问,不敢贸然与他相认。
熊久苍轻描淡写的回道:“是从一个朋友那儿学来的。”
韩舒波紧接着再追问,“我方才瞧见世子抓鱼的手法,似乎与常人不太一样。”大师兄的原身是熊,故而他在抓鱼时,都是用手掌将鱼给拨到岸上,就如同他方才的动作。
他笑道:“这抓鱼的手法,是我瞧见过山里的熊这么抓鱼,所以特意学起来,你别瞧我抓了不少鱼,我可是着实练习好一阵子,才能像现在这般熟练。”
跟熊学的?这说的分明就是他自个儿吧,韩舒波心里更加笃定几分,眼前这人八成就是她的大师兄。
“你抓这么多鱼,莫非很爱吃鱼?”先前被他拨到岸上的鱼,被他的一名随从全都捡进鱼篓里。
这随从先前见主子拍鱼,一拍一个准,都看呆了,不知主子何时偷偷练得这项绝技。
熊久苍本想颔首,但又猛然想到也不知道符明宵爱不爱食鱼,故而模棱两可地道:“我见这溪里的鱼十分肥美,所以一时兴起捞了这些鱼。回去后,我烤鱼给你吃。”
大师兄最爱吃鱼,他烤的鱼鲜美无比,后来因她爱吃鸡他也学会如何烤鸡……韩舒波几乎已经确信眼前这人就是她的大师兄,她不明白他是怎么变成符明宵的,但此时她管不了那么多,就在她欣喜的想与他相认之际,陈漪霜恰好找了过来,让她不得不吞回到嘴边的话。
陈漪霜一来,瞧见符明宵卷着裤管,赤着双足,衣摆都湿了一截,惊道:“表哥,你的身子还未完全痊愈,怎么能跑来戏水?”说着,她掏出手绢,上前想替他擦拭被溪水溅湿的脸庞。
熊久苍避开她伸来的手,淡淡开口,“我已没什么大碍,你别大惊小怪。”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陈漪霜掐着手绢,委屈的缩回手,轻咬着下唇,神色凄楚的幽幽道:“我这也是担心你嘛,表哥,你身子既然没有大碍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她急着想尽快回城里,找高人给表哥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才会性情大变。
“你先回去,我还想在这儿多待两日。”他还未说服小师妹跟他一块回侯府,不过倘若小师妹真不愿回去,想留在这处别庄,他也可以留下来陪着她。
陈漪霜暗恨的瞋了韩舒波一眼,“这别庄有什么好,表哥为何迟迟不肯回去?先前得知表哥出事,娘不知有多担忧着急,你如今已无恙,该尽快回去看看娘才是,不该让她老人家一直记挂着。”她刻意抬出他母亲来想逼他回去。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我已差人送了封信回去给爹娘,禀告他们我已无事。”
他话刚说完,别庄的管事匆匆过来禀道:“禀世子、世子妃,侯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侯爷病了,夫人差人来让世子尽快回去一趟。”
陈漪霜登时一喜,拽住他的手臂,心急的僬促道:“表哥,爹病了,咱们快回去看他老人家。”她暗自庆幸公公病得真是时候,这下子表哥没有理由再留下不走。
都出了这样的事,熊久苍委实没有理由再推拖,免得教人给察觉异状,他正想扳开陈漪霜搂着他的手时,不想有人先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