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待见她的符明宜,忽然一改态度,对她亲近起来,这种感觉复杂得让韩舒波难以形容。

她本来是怀疑他只是在哄骗她,但他的眼神如此清澈真诚,表情如此真切,看不出半分虚假。

伸手不打笑脸人,姑且不论他这番话是真是假,她也不好恶言相向,打算暂时虚与委蛇,于是她抬眸瞅着他,媚笑道:“世子这么说,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你对我说出这种话来,你那位漪霜表妹可知情?”她这是在提醒他,莫要忘了他那位心肝表妹。

“你放心吧,我已同她把话说清楚,让她以后在在你跟前认清自个儿的身份,不许再逾矩对你不敬。”他一直拿悦娘当亲妹妹看待,怜惜她前生因识人不清,遇人不淑,以致最后惨死,今生会尽他所能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人的欺辱。

她难掩诧异的脱口道:“你真被雷劈傻了吗?”

与陈漪霜一样,她也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否则怎么对她说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话来。

他为了陈漪霜,不惜违坑他爹的命令,死活不肯踏进她寝房一步,还说出在他爹娘百年后就要休了她的狠话来,她实在难以相信不过短短时日,他对陈漪霜的情爱便完全没了,甚至良心发现,想弥补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熊久苍无奈一笑,符明宵先前那么对她,如今遽然改变态度,也难怪她要起疑,不过他早就想好一番说词,“以前我浑浑噩噩度日,不知轻重,也分不清好歹,做出不少荒唐事,此番被雷劈,犹如当头棒喝,把我劈得清醒过来,让我大彻大悟,痛改前非。”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无比,让韩舒波挑不出一丝错处,惊愣后,她勉强挤出一句称赞,“你能这么想很好,不过我身子尚未调养好,暂时无法跟你回侯府。”

她在别庄逍遥得很,回去后可就不能再如此自由,且因他这次遭雷击的事,让她去归涯山的事耽搁了,等他一走,她就要启程去归涯山,哪能跟他回侯府,纵使见不到大师兄,但能去看看那儿的一景一物,于她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熊久苍端详着她艳媚红润的脸庞,说道:“我看你气色很好,不像身子不好的模样。”

“咳咳咳咳……”她立刻惊天动地的咳给他听。咳完一阵后,微哑着嗓音道:“我这是阴虚火旺,身子失调,才致使面色潮红。”

听她这么说,他想起从前悦娘刚化形不久,爱玩又贪吃不想修炼时,也会这般装病骗他,在他面前咳个没完没了,然后指着自个儿红通通的小脸儿,撒娇的说——

“大师兄,你瞧,我就是身子太虚了,脸才会这么红,我听山下的大夫说这叫虚火太旺,须得好好休息调养,最好能多吃些鸡来补补,大师兄,你快去帮我抓几只鸡来烤给我吃。”

时隔这么多年,她都已重新转世,竟还是像以前那般爱装病贪懒。

想起过往的回忆,熊久苍看着她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怀念,语气也不自觉带着一丝眷宠:“要不要我烤几只鸡拾你吃?”

韩舒波一愣,“你为何要烤鸡给我吃?”她有说她要吃鸡吗?前生她是狐狸,所以爱吃鸡,但今生她已为人身,虽也喜欢吃鸡,却不像从前那么偏爱了。

他惊讶地问道:“你不喜欢吃鸡?”下一瞬想起她已再世为人,怕是不像以前那般嗜食鸡肉了。

韩舒波微微眯起眼,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来回端详。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熊久苍不解的问。

“你真的是符明宵?”她狐疑地道。

“除了符明宵我还能是谁?”他叹息一声,“也许你一时还无法接受我的改变,但我是真心想对你好,你莫要多疑,谁能无过,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她轻啧一声,半信半疑:“你真是被雷劈得决心痛改前非了?”他待她是不好,但是她也没待他好过,所以并不觉得他亏欠了她什么,也不需要他补偿什么,接着她凉凉一笑,又道:“不过只怕你那位漪霜表妹听了你这些话,怕是要哭晕过去。”话刚说完,她不经意抬眸,便瞥见一双透着怨毒的眼神正盯着她瞧。

她挑起眉,牵起唇角不怀好意一笑,朝他努努嘴,指着在他背后,神情宛如怨灵的陈漪霜。

“哎呀,你心肝表妹好像听见你说的那些话了,看那表情似是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呢,我好怕哟!”韩舒波装模作样的抬手拍拍自个儿的胸脯。

“莫怕,我不会让她欺负你。”说完,熊久苍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韩舒波呆了一瞬才推开他,一双媚瞳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这是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