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归想,表面上还是得假装一下,于是她拿起手绢捂着脸,低泣的说道:“世子既然对我如此不满,又为何要娶我进门,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说完,她脚步一转,佯作伤心的跑了出去。

她这一走,厅堂里登时一阵鸡飞狗跳,本就不喜嫡子的符广远更加恼怒,手脚并用的对儿子又打又踹,一边骂道:“你这逆子,成日不干正事,只会说这些混帐话,我养着你这废物有何用!”

康定侯夫人和陈漪霜赶紧上前拦阻。

康定侯夫人一边指使大媳妇赶紧去安慰刚进门的新媳妇,免得她真跑回娘家去,一边不满的叫着庶长子,“明骐,你还不过来劝劝你爹,难道真想让你爹打死你弟弟不成?”

符明骐这才收回适才追寻着韩舒波离去的眼神,慢吞吞的上前帮着拦下盛怒的父亲。

“都是你这贱人,竟然向我爹告状,害我被他打成这般!”被父亲命令来向韩舒波赔不是的符明宵,带着满脸青肿来到她住的小院,一瞧见她,便愤而指着她破口大骂。

虽然父亲以前常骂他,但还是头一回把他打得这么惨,这笔帐他全算在她头上。

瞟了眼他那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韩舒波眼底掠过一丝冷嘲,娇软的嗓音却噙着笑,轻声细语的回道:“苍天在上,我韩舒波可没向侯爷和夫人说过任何一句世子的不是。”她只是实话实说。

“你还不承认!若不是你在爹面前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爹怎么会那么生气的打我?”他恶狠狠的瞪着她,“我没和你洞房你不甘心是不是?!好,那我就成全你!”说完,他抬手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裳。

韩舒波吓了一跳,愤怒的挥开他的手,“你给我滚!”

见她宛如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似的一脸嫌恶,他恼羞成怒的抬手朝她?去一巴掌。“你这贱女人不是想我碰你吗,还装什么贞节烈女!我告诉你,等我爹娘百年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

冷不防挨了一记耳光,韩舒波还未动怒,倒是施嬷嬷气坏了,“世子爷,你怎么能打世子妃!”说完,她领着几个丫鬟扑上前,扯开符明宵,一边趁机打了他几拳,替自家主子报仇。

捂着火辣辣的腮颊,韩舒波眯起眼瞪向符明宵,抬手拨开拦着符明宵的几个丫鬟,来到他面前,扬起手,猝不及防的重重朝他甩回一巴掌。

啪的一声,符明宵那张青肿的脸上多了五指印痕。

“你敢打我?!”他咬牙切齿,若非施嬷嬷挡在他身前,他恨不得活吞了她。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是回敬你。你给我听好,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你,你继续宠爱你那妾室,我不会管你,你也别来烦我,今后咱们各过各的,只要不犯到我头上来,你想要再纳几房小妾、收几个通房,全都由得你。”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勃然大怒的符明宵瞬间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这话当真?”

“当真。”她那双媚眼冷冷地注视着他,柔润如花瓣的樱唇再度轻启,“以前你怎么过日子,往后也怎么过便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洞房夜明宵不进你房里,这事咱们也替你作主罚了他一顿,可如今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明宵还不肯进你房里一步,这已不单是明宵的问题,你自个儿也有责任,你该好好想想要怎么讨丈夫的欢心。”康定侯夫人让人叫来媳妇,板着脸数落道。

打那日丈夫因为媳妇痛打了儿子一顿,她就对这媳妇越看越不喜,总要找由头来训斥她几句。

“眼下世子一颗心全在漪霜妹妹那里,镇日里都待在她院子里,不肯来我的房里,我也不能勉强他。”韩舒波轻声回道。

“明宵同漪霜一块长大,情分不同,难免多宠她一些,你是明宵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器量应该大一些,别去嫉妒她,反倒该学着漪霜如何伺侯明宵才是。”

陈漪霜是她的侄女,因是庶女,生母又在几年前过世,三年前她回府探视爹娘时,见她模样生得娇美,性情也柔顺,一时心生怜惜,便将她接进侯府里住,谁知她竟与儿子就这么好上了。

儿子闹着要娶她为世子妃,但她生母不过是一个陪嫁丫鬟,她自然不可能答应,最后只让儿子纳她为贵妾。

韩舒波温婉一笑,说道:“娘误会了,我并不是在怪世子冷待我,也没有嫉妒漪霜妹妹。我身子骨自小便不怎么好,能多一个人帮着我服侍世子,我求之不得呢。如今漪霜妹妹得世子爱重,定会尽心伺候,如此一来,我也能放心去别庄静养一阵子,待身子好些,再回爹娘跟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