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是由岑佩南亲自执行,得知寻阳王府出了这种事,他兴致勃勃的自动请缨,以军中拷问细作的手法,把她吓得什么都招了。
最后,墨瑛熙让古总管将那侍婢和从杜梅虹房里搜出来的落胎药一块带去给伍春莺。
她是受害者,有权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她,也有权发落害她之人。
古总管暗中抹了抹冷汗,当初听说是云珠在药膳里投了落胎药,他压根不信,她一个通房丫头,哪来的胆子做出这种事,可偏生主子们都信了虹姨娘的话,认为是云珠所做,一来没证据,二来他委实也不想得罪虹姨娘,对这事只得闭口不言。
哪里想到世子会忽然出面,并以雷霆手段,不到两个时辰就查出了真相,而且世子最高明的是,把人证物证一并送给二少夫人,让她这个受害者自个儿定夺。
依这几年二少夫人与虹姨娘之间的嫌隙,他用不着多想,都知道虹姨娘会有什么下场。
虹姨娘再怎么说都是王妃的佷女,杖毙她不可能,所以二少夫人只怕会让二少爷休了她。
不久,当伍春莺见了古总管送来的物证和人证之后,果然气坏了,若非太医交代她要躺在床上好好安胎,她恐怕早已冲去杀了杜梅虹。
在嬷嬷的劝抚下,她把墨琏熙叫来,让他看证据,并让那侍婢把事情再说一遍。
「……所以虹姨娘便暗中让奴婢私下买来落胎的藏红花,暗地里掺入药膳中,骗不知情的云珠,说是二少爷让她送去给二少夫人……在云珠被责打一顿,赶出王府后,虹姨娘还命李嬷嬷到王府外头悄悄抓了云珠,将她卖到青楼。」
墨琏熙不敢置信的愣了好一会儿,他作梦都想不到,在他眼里温柔绝艷的表妹,心肠竟会如此恶毒。
伍春莺这回再也容不下杜梅虹,对丈夫撂下了狠话,「此次我和腹中的骨肉差点被她给害死,今后这王府里有她就没有我!你自个儿看着办吧,你若要留她,我便命人收拾收拾回明康侯府去,让我爹给我作主讨公道。」
闻言,墨琏熙不得不先安抚她,接着赶紧去了母妃那里,禀告这事儿。
他对杜梅虹的情分自是与云珠不同,何况杜梅虹还是他亲表妹,虽然她做下如此可恶的事,他气恼归气恼,却也只想着罚她一顿,并没有打算赶她出府。
然而杜氏在得知佷女做的好事后,明快的做了决断,「你休了她吧。」
墨琏熙惊道:「休了她?可梅虹跟了我这么多年……」
杜氏抬手打断儿子的话,「你还不明白吗?你若不休了梅虹,春莺是绝不会善罢罢休的,春莺背后有明康侯撑腰,咱们没必要为了一个杜梅虹与她过不去。」
知道这一切全是杜梅虹的设计,杜氏心寒得不愿再留下她,且以她这般恶毒的心性,她也不放心让她继续留在儿子身边,今日她可以这般算计伍春莺和云珠,哪一天说不得就算计到他们母子头上。
墨琏熙酌量了轻重,终是依从了母命,亲笔写下一封休书。
「这休书我会命人拿去给她,让她收拾收拾,明儿个便差人送她回你舅舅那里。」看出儿子对杜梅虹多少还有些情分,杜氏叹息了声。「不是为娘的狠心,实在是我没想到她为了谋害春莺,竟会做下这种事来,她这般心狠手辣,委实不能让她再留在府里,否则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
「孩儿明白,她这次委实做得太过了。」墨琏熙应了声,没再多待,便告返了。
杜梅虹到底跟了他几年,又是他年少时头一个心悦之人,且此时二十二岁的她仍是芳华正茂、美艷绝伦,让他舍不得就这么送走她,他心中盘算着要将她暗中给养在外头,便去找她想同她说说。
杜梅虹也得知心腹侍婢已经全盘招供了,但仍想向墨琏熙辩解,「那事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想陷害我……」
墨琏熙不想再听她的狡辩之词,喝斥道:「够了,这事大哥已命古总管调查个清清楚楚,落胎药确实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身边的侍婢也亲口招供你所做的一切。我就想云珠那丫头哪来的狗胆,敢谋害春莺,原来这一切全是你在背后所为,母妃已得知此事,还让我休了你。」
听见最后一句话,她又惊又怒。「休了我?!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当年我舍了瑛熙哥跟了你时,你亲口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绝不让我受一点委屈,可是这几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天天让我受那伍春莺的气……」说到这儿,她垂泪啜泣。
见她泪涟涟的模样,他不禁心生怜惜,哄道:「你放心,我不会真把你送回舅舅家,但这休书却不得不写,否则春莺绝饶不了你,我打算暂时先送你离开王府避避风头,等这场风波平息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