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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即使遭受冤枉,仍为云珠求情,杜氏和墨琏熙对她的疑虑也打消了,倘若事情真是她所做,她应当巴不得云珠快点死了才是,不该反过来替她求情。

墨琏熙这时气已消了几分,念在云珠这段时日的伺候,决定给她一条生路,依着杜梅虹的话,让人将云珠责打一顿后,赶出王府。

过午之后,墨瑛熙回到王府,朱涓有些犹豫的向他说道:「今日王府里出了一桩冤案,我得知后于心不忍,不知该不该插手这事。」

「是何事?」他不解的问道。

由于此事涉及杜梅虹,她谨慎的道:「这事与虹姨娘有关。」

不论是前生抑或今生,杜梅虹都如此可恨,她委实看不过去,不愿再让她的诡计得逞,然而心下又有些担忧,他对杜梅虹不知是否仍存有情分,得知此事后,会不会袖手不管。

「与她有关?是何事?」他与杜梅虹之间早已没什么情分,不过听她提及与她有关,仍不免有些意外。

朱涓让玉梨将云珠带进来,对仍惊吓得回不了神的云珠说道:「你若想活命,就把你的事老老实实的告诉世子,不得有一丝虚假,知道吗?」

云珠明白这是朱涓给她的申冤机会,连忙稳住心神,朝墨瑛熙跪下,悲愤的泣诉,「禀世子,奴婢原是在几个月前被虹姨娘相中,找去服侍二少爷的通房丫头,名叫云珠,先前因奴婢遭虹姨娘所骗,误送掺了落胎药的药膳给二少夫人服用,害二少夫人差点落了胎……最后二少爷命人将奴婢责打一顿,赶出王府,谁知道虹姨娘竟命人来抓奴婢,把奴婢卖进青楼,说是要让奴婢沦为人人皆可糟蹋的妓女!」

事到如今,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她这是遭到杜梅虹的利用,杜梅虹不仅将她当成了替死鬼,还把她发卖到青楼,此时她恨死了杜梅虹,恨不得揭穿她那张绝艷脸孔下的蛇蝎心肠。

云珠接着又将这几个月来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包括杜梅虹怎么吩咐她暗中同伍春莺作对,还有上次她也是在杜梅虹的教唆下,刻意惹得伍春莺暴怒,令她恼怒得想命人将她打死,杜梅虹再及时带着墨琏熙过来解围,好让墨琏熙看清伍春莺残暴的性子,进而对伍春莺心生厌恶。

「……虹姨娘先前假意对奴婢好,处处唆使奴婢替她给二少夫人使绊子,好教二少爷越来越讨厌二少夫人,奴婢没想到原来她连奴婢也算计了,设下这种毒计想谋害二少夫人,再嫁祸给奴婢!奴婢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通房丫头,比不得虹姨娘和二少夫人,陷害她们两人,对奴婢能有什么好处?二少爷也绝不会因此就把奴婢抬了身分,奴婢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可奴婢没疯,这一切全是虹姨娘所为,求世子替奴婢伸冤,还奴婢一个公道……」说到这里,云珠泣不成声的重重朝他磕头。

听完,墨瑛熙微露惊讶之色,略一思忖后,他疑惑的望向朱涓。「你是怎么得知杜梅虹会将她卖到青楼,而让玉梨去将她带回来的?」

朱涓神色冷静的解释,「因为虹姨娘先前曾想让我去伺候二少爷,后来又不死心再找了云珠,我总觉得这事有古怪,虹姨娘是二少爷的妾,为何会这般殷勤的想找通房丫头伺候二少爷,于是便多留了个心眼,今日在得知云珠的事后,我便让玉梨她们多加留意,所以她们在云珠被赶出王府后暗中跟着她,才会亲眼看见云珠被卖到青楼,然后将她带了回来。」

玉梨她们当时一路跟到了青楼,后来还是抬出墨瑛熙的名号来,才逼得老放了云珠,老鸨约莫是认为,这八成是寻阳王府里的那些妻妾在勾心斗角,不愿沾惹麻烦,这才摸摸鼻子认赔。

墨瑛熙听完朱涓所说,也想起先前杜梅虹确实曾想让她去伺候墨琏熙的事,接受了她的解释,看向云珠,让她起身。「这事我会命人去查证,倘若你所说无误,

我自会还你一个清白。」他让玉梨先将人带下去,接着他回头对朱涓吩咐道:「这事你不要出面,其它的由我来接手。」

这是为了保护她,不管如何,杜梅虹总是母妃的佷女,若是让她们知晓是她插手,怕是会对她心存不满。

知他是为自己设想,朱涓轻轻点点头,感觉到心中有一股暖流淌过,她上前抱着他的腰,低声道:「对不住,给你惹了麻烦。」

墨瑛熙回抱着她。「既知此事有冤屈,总不能让无辜之人沉冤莫白。」他抬起她的小脸,却见她的脸色很是苍白,都吃了一个多月的药仍没改善,他蹙拢眉心,打算让太医再过来给她瞧瞧。

墨瑛熙以无意中营救了从青楼里逃出的云珠为由,介入调查这事,他以行军作战时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吩咐张嫂,让她引走杜梅虹,再让古总管亲自到她房里搜出了落胎药,有了物证,他接着命人将杜梅虹的心腹侍婢给带过来,进行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