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虹轻笑着解释,「他是琏熙的兄长,是我的大伯,我身为弟媳,关心大伯也是应当的,请母妃不要误会,我对琏熙可是一心一意,天地可昭。」

杜氏懒得与她多言,摆摆手。「晚点春莺会过来请安,她如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可动不得气。」言下之意是让她快点走。

伍春莺不喜杜梅虹,每回见面都怒目相向,以往也就算了,自打知道她怀有身孕后,自己便尽量不让两人见到面。

杜梅虹幽幽的道:「姊姊对我有所误解,不待见我,她如今有孕,我自是处处避着她,不敢碍她的眼,免得她万一不慎动了胎气,又要怨我了,梅虹先告退。」她微微露出一抹委屈,福了个身离开。

五年了,她半个孩子都没怀上,原本伍春莺也一样,不想不久前她竟然怀孕了,这个喜讯让墨琏熙和杜氏高兴得眉开眼笑,对伍春莺更加小心呵护,甚至要求她尽量避着伍春莺,别惹她生气。

方才她远远瞧见墨瑛熙,见他仍如从前那般英俊挺拔,不禁一时意动,怀念起被他呵宠的那段时日,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如今早就是世子妃了,哪里需要受这种气。

想起如今的处境,她不由得对墨琏熙生起怨怼,当初要不是被墨瑛熙吓坏了,她也不会嫁给墨琏熙为妾,墨琏熙还亲口承诺过,一定会给她应有的地位,不会让人瞧不起她,但五年过去,她仍是个见不得人的妾,这些年来,已足够让她了解墨琏熙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明白要怎么对付他。

届时他和母妃可别怪她心狠,因为是他们对不起她在先。

厨房里,听见袁婶的话,朱涓惊诧的瞪大眼。「什么?」

袁婶见她一脸吃惊,笑着再说了一次,「总管差人来交代,说往后世子的晚膳由妳送过去。」至于早、午膳,原就由他房里的小厮自个儿过来取。

朱涓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纳闷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她只是个在厨房干活的下人,按理说给世子送晚膳这种事轮不到她呀,随即她想起今早在偏院里见到的石姓护卫,难道是他向世子提到她,所以世子这才钦点她?

袁婶想了想,问道:「妳是不是见过世子?」

「没呀。」朱涓马上回道。

哪怕前生,在她成为墨琏熙的通房丫头时,也只有一次远远的瞧见过世子,但那时她站得远,压根没瞧清楚世子的面貌。

她与世子相差了十岁,世子在十五、六岁的年纪便从军去了,那时她才是个娃儿,哪里有机会见到世子。

她只记得前生也约莫是在这个时候,世子曾经回到王府,待了数个月的时间,前生她就是在这时被杜梅虹挑中,成为墨琏熙的通房丫头,卷入了她与伍春莺的明争暗斗之中。

她被杜梅虹当成对付伍春莺的棋子,在杜梅虹刻意的帮助下,她一度受到墨琏熙的宠爱,那时她以为杜梅虹是真心待她好,浑然不知道她险恶的居心,还沾沾自喜。

在伍春莺怀胎七、八个月时,误吃东西,险些滑胎,恰好那时王爷身子不适,墨瑛熙请了个太医前来诊治,太医便也替伍春莺医治,她才保住腹中的胎儿。

王妃和墨琏熙震怒的要彻查,她便被杜梅虹推出来当替死鬼,只因伍春莺误吃的东西是杜梅虹让她送去的,她当时极力辩解澄清,却被杜梅虹刻意扭曲成她是存心想诬陷她。

原本依她犯下的「罪行」,即使打死了也不为过,怎料杜梅虹又佯装好心,假意替她求情,后来她被重打一顿后,发卖到青楼去,最后落得被毒死的下场,她死的那年才二十岁。

袁婶这下子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奇怪了,怎么世子偏偏就指定要妳呢?」

朱涓憨憨一笑,抬手挠了挠腮颊。「说不得是古总管还是谁,看在我过世爹娘的分上,向世子提的。」

「也不是没这可能,既然世子点了妳送饭食,往后妳可要更谨慎点,莫要出错,做得好,说不得能升为二等丫鬟,调去几个主子身边服侍,就用不着辛苦的窝在厨房里干活了。」

朱涓挽住袁婶的手臂,亲昵的道:「在厨房里做事很好啊,有袁婶和王大厨照应着,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而且我还想跟着袁婶多学做几样糕点呢。」

袁婶笑道:「说来妳这孩子的手也怪灵巧的,我只指点了妳几次,妳做出来的糕点便已有模有样,还会自个儿变着花样,像妳今儿个做的桃花酥味道就挺不错的。」这阵子只要得空,朱涓这小丫头便会试着自个儿做些糕点,除了第一次火候欠缺了些,接下来都越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