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皇帝提的要求他泰半不会拒绝,因此数年前自己便亲口答允过他,除非他有合意之人,否则绝不会过问他的婚事,是故此刻提起这件事,不由得有些犹豫。

闻言,阎玖央眉峰微皱,“娶不娶妻臣弟并不在意,且皇兄已答应过臣弟,除非遇到中意的姑娘,否则皇兄不会逼臣弟成亲。”

这些年来他把心思都花在朝政上,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个人婚娶之事,且打小生长在宫里,他看遍了那些后妃为了争宠勾心斗角,做出不少丑事,因此对娶妻之事敬谢不敏。

“朕是答应过你,但这是母后的意思,她……已为你觅得一门好姻缘。”见弟弟脸色微沉,阎擎泰赶紧再解释道,“不是朕要逼你,这几年母后老在朕耳边叨念你的亲事,朕都想办法替你挡下来,这次朕还想拦,却被母后斥责朕不关心你这个弟弟,存心让你孤独终老,朕这回着实拦不住了。”

知晓这是母后的意思,阎玖央心中虽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离开上书房后,他直接朝太后住的宁安宫而去。

“儿臣见过母后。”进了宁安宫,阎玖央上前行礼。

看见数月不见的小儿子,太后十分欢喜,抬手道:“免礼,过来哀家这儿坐。”她昨晚就得知儿子已回到玉枢城,因此一早就等着他进宫来请安。

他走过去坐在太后身边,太后发觉他脸色苍白、略带病容,关心地询问,“是这趟代替你皇兄去巡视饶江的灾情累坏了吗,瞧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巡视灾情是儿臣的责任,儿臣不累,是回来的途中染了风寒。”

听见儿子病了,太后爱子心切,吩咐宫女,“快招太医过来为皇儿瞧瞧。”

知母后是担心他的身子,阎玖央温声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昨晚已看过太医。”

“那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将养几日就没事了,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

见他面容清瘦憔悴不少,太后心疼地拍着儿子的手,“你呀,这些年为你皇兄操劳国事,都没能好好休息,母后会吩咐你皇兄,让他这半年里别再派事情给你做了,这趟回来你就在府里头好好养养身子,知道吗?”

“儿臣知道母后关心儿臣,不过再过两天儿臣便要前往饶江治水。”阎玖央禀告。

“你皇兄是怎么回事,他是存心要累死你这个弟弟吗,满朝文武百官那么多人,他怎么就偏要让你去治水?”太后以为小儿子是迫于皇上之命而不得不前去治水,不悦地骂起长子。

“母后别责怪皇兄,这是儿臣自个儿要去的,这趟前去勘察时儿臣想到了一个治水的办法,非得儿臣亲自前去督办不可。”阎玖央解释。

闻言,太后这才敛去怒容,“那治水可非一时间就能治得好,你这一去岂非要许久才能回来?”

“若是能整治好饶江,使其不再泛滥成灾,这对咱们大智国与百姓都是莫大的好事,儿臣辛苦一点不算什么。”

太后不舍地叨念他,“你一颗心就全系在国事上,你皇兄要是没有你这么个好皇弟为他分忧解劳,哪能这么轻松,你瞧他今年又新纳四个妃嫔,后宫也再添了两个皇子和一个公主,你都二十有八了,却连个王妃都没有,更别提子嗣了。”

皇上后宫充盈,皇子公主接连出生,因此最让她牵挂的是小儿子至今犹未娶妻生子的事,故而一提起这件事,她不容置疑地接着再说:“这次母后不许你再拖延了,趁这趟回来,先把婚事办一办,否则母后可不许你离开玉枢城,治水的事就让你皇兄派其他的大臣去。”

“母后,儿臣—— ”阎玖央想说服母后改变主意,才刚开口,便被她打断。

“母后知道你一直没有中意的姑娘,所以这次的婚事母后就为你作主了,你放心,母后的眼光绝不会有错,母后为你挑了个很适合你的姑娘。”提起这桩她作主定下来的亲事,太后眉目含笑再说:“这个姑娘可是连大鑫国的安靖侯都很中意呢,今早他觐见你皇兄时,还想向你皇兄求赐这门婚事,多亏母后先一步接到消息,这才及早下了懿旨,没让他捷足先登。”

国外使臣进京素来是由礼部负责接待,安靖侯身分不低,是以礼部尚书亲自迎接他,两人寒暄时,安靖侯向他探询大智国男女婚娶之事。

回到府里,礼部尚书便向自家夫人打听那位被安靖侯看上的闺女,昨儿下午礼部尚书夫人进宫来探望她,闲聊时提及了这事。

闻知安靖侯竟与她看上了同一人,太后可不愿她相中的儿媳被人给抢走,因此才先他一步降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