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来,她艳媚的脸庞流露一枺娇懒的神色,娄德山见着她这般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爱妾,几个女儿里,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女,因为她长得酷似她生母。他虽纳了几房妻妾,可这么多年来,只有娄竹心的生母最得他的心,故而在她死后,他着实伤心了一阵。
他神色柔和了几分,扶起女儿,“这趟去向你外祖母拜寿,让你遭罪了,幸好老天保佑,让你平安回来。”
“这都是托爹娘和外祖母的福。”她学着娄竹心的话气温婉的说了句。
娄德山再劝慰女儿几句,接着语气一顿,试探的询问:“听说你这趟出门,还巧遇路挽风,并与他同行一段路?”
“没错。”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呀,都特别留意这件事,他们就这么想同路家结亲吗?
“看来你们俩缘分不浅那。”他捋着胡子,笑呵呵说道。
寒招财在心里驳了几句:你女儿同路挽风没半点缘分,在遇上路挽风前她就死了,非要说的话,是我和路挽风有缘。
见女儿没搭腔,以为她是在害臊,娄德山也不以为意,“对了,我听你大哥和三哥说,你出了个主意,想用那些王雕剩下的边角料雕些玉葫芦,送到寺里去请大师开光,再卖给香客?”
“我那时是看见那些剩下的废料小归小,但玉质还不差,就这么贱卖有些可惜,所以就瞎出了个主意,但大哥说寺里的大师都是高人,怕是不想用这些俗物来牟利。”
“这事简单,咱们把玉葫芦雕好后就捐一些给寺里,让他们同香客们结缘,另一半咱们就留着卖。香客那么多,定是没办法人人都能拿到,届时自会有人来同咱们买。”娄德山觉得女儿这主意委实不错。
闻言,寒招财不禁觉得比起娄梓修和娄梓维,娄德山的脑子更加精明,转眼间就把她先前想到的方法加以完善。
“那到时咱们送给寺里的玉葫芦,可要找个吉祥的说法大肆吹嘘一番,等寺里的玉葫芦送完之后,再拿出来卖,定会有不少人来抢购。”
听了女儿的话,娄德山眼睛一亮,连连颔首,“说得好,咱们就这么办。”
接下来两人热络的讨论起要怎么贩卖玉葫芦的事,还有后续那些边角料要怎么运用,才能谋得最大的利益。
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娄德山才离开,也因为这一回,让他赫然发现这个小女儿遭了船难后,竟变得煦慧起来,若能好好加以栽培,只怕比起她那三个兄长,能力还要更好。
可惜她是个女儿身,早晚要出嫁。
想起妻子先前对他提起的事,他忽然间觉得,若是真把这般聪慧的女儿嫁到路家去,那无疑是让路挽风多了个贤内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他对娄家、路家结亲之事,不由得有了几分迟疑。
路府。
“为了答谢路兄在绥城对舍?的照顾,家母明天中午在家设宴,宴请路兄,还望路兄务必赏光前来。”娄梓修亲自将帖送给路挽风,嘴里地十分热络的邀请他。
接过帖子,路挽风嘴上推辞几句,“我与娄姑娘也算相识一场,出门在外,又一同落难,彼此互相照应也是应当,娄太太无须这般客气。”
“不管怎么说,舍妹在绥城病了时,多亏路兄为她延医诊治,家母和舍妹感念于心,还望路兄莫再推辞,让咱们好生答谢一番。”
“娄太太日前已命人送来不少礼物,着实无须再如此费心。”说到底,先有恩于他的是娄竹心,真要算起来,是他欠了娄竹心救命之恩,因此先前收到娄家的那些谢礼时,他也准备了回礼命人送过去。
“受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不当面向你道谢,家母心里难安,还请路兄拨冗前来一耙,否则家母届时怕是要亲自登门向你致谢了。”嫡母的意思他心知肚明,若能与路家结为亲家,对他也是有好处,故而他极力当说客。
娄梓修都如此说了,路挽风也不得不应承下来,“好吧,我过去一趟就是。”
两人再说几句,他送娄梓修出门。
这晚就寝前,他去向父亲请安,顺道提了娄家下帖子邀请他赴宴之事。
坐在床榻上的路继圣面容十分消瘦,听完,淡淡说道:“看来娄家对和你结亲之事还未死。幸好娄四姑娘瞒下当时是她救了你之事,否则只怕这娄家已拿这事来逼婚了。”
六年前他偕妻出门探访亲友,回来途中,所乘的马车在行经一处山道时被落石砸中,妻子当场身死,他也受了重伤,作了脊椎,从此双腿无法再行走,此后他就鲜少外出,镇日待在路府里不见外人,所以的事都交给唯一的儿子打理,他只从旁指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