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狰狞的说:“我下止要打,还要杀光那些该死的畜生!”
“只不过失去了一只手,就让你这样自暴自弃,你真的疯了!”程蝶怒斥。
“只不过失去一只手?”男人咆哮起来。“你知不知道失去一只手对我来说比杀了我还要痛苦?我再也不能当医生了,什么事都没办法做,甚至连穿衣服、洗脸、洗澡都很困难,我变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以前你那么爱打猎,死在你枪下的那些动物有多少?今年初要不是你又跑到非洲去违法打猎,怎么会被反扑的野狼咬掉一只手臂?”
看到自己的大哥从一个志得意满的医生,变成如今这副愤世嫉俗的模样,程蝶很痛心。
但程刚显然下认为自己有错,挥动著仅剩的左臂,愤怒的驳斥。“那些低贱的畜生本来就注定要死在人类手上的,我杀它们有什么错?世界上的屠串场里,每天被杀的鸡鸭猪丰牛何止成千上万,难道你要说那些人也错了吗?”
“至少你胡乱殴打别人的狗就是不应该,你没有权利那样做!”任心岚严肃的开口。
林子桃也出声说:“没错,你这样违反了动物保育法,我们可以告你。”
“告我?哼,好呀,你们想告就去告呀,在我的手断了之後,老婆跑了、工作也没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还怕什么?”
林子桃不齿的冷哼。“你没了一只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根本是在装可怜,想博取同情,没了一只手又怎样,你还有另外一只手可以用呀,但是你却拿那只好好的手来虐待动物,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耻?”
刚看到这个殴打棒棒的男人,任心岚也很生气,但现在她眼里看到的,只不过是个因为不敢面对现实,而懦弱得只敢拿小动物发泄的软弱男人,所以她同情他。
“这世界上比你还可怜的人多得是,虽然你少了一条手臂,还因此失去妻子,可是只要你振作起来,下一个遇到的女人一定会更好。”
这番话没有鼓励到程刚,反而使他更加恼羞成怒,她这番苦口婆心,在他耳里全都成为了一种嘲讽,他抬目愤恨的瞪向她,下意目光却突然在瞥见桑吏皓时愣了下,接著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这世界上可怜的人是不止有我一个。”说著伸手指向桑吏皓,“你也是个可怜虫,在做婚前健康检查时发现自己不孕,你有坦白跟你老婆说吗?还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一阵错愕,目光纷纷投向桑吏皓,只见他倏地一震,而後几乎是狼狈的闪避起众人目光。
只有任心岚没有看他,她气急败坏的叱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攻击别人就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吗?”
“我才没有胡说!我认得他,因为他的检查正好是我做的,当他来看报告,得知自己不孕,这辈子都无法生育时,那种绝望的眼神让我印象很深,所以我才会记得他,我还记得他姓桑,对吧?因为这个姓并不多见。”
她不敢想隐私被赤裸裸公开的桑吏皓会有多难过,只能怒声大吼,想叫眼前人闭嘴。“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把别人的”
“够了。”说出这句话的是桑吏皓,他阴鸶著双眼望向她,漠著嗓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方才那个男人脱口说出他不孕的事,她竟然一点也不吃惊,这只意味著她事先已得知这件事。
“我、我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只是”事发得太突然,任心岚一时变得结结巴巴的,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我明白了,原来这几天来的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的。”敛起所有情绪,寒著双眸,他冷冷说毕便旋身离开。
“皓--”她想追上去,汤宗翔却拦下了她。
“让他冷静一下,你现在追过去,他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林子桃也附和。“心岚,汤大哥说得没错,还是晚点再过去好了,你先想想要怎么解释比较好。”
任心岚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明秀水眸中燃起两簇怒焰,她无法原谅这个失德的医生,竟然当众揭穿求诊患者下欲告人的隐私。
她一步步朝他走去,扬起手用力的甩了他一记耳光。
“你真是太无耻了!你不配做一个医生,只因为自己的不幸,就想让所有人跟你一样不幸,这样心胸狭窄的人凭什么当医生?你连当人都下配,你以为自己缺了条手臂就是世界上最凄惨的吗?你太无知了!”
程刚被她散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竞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