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陷入梦境,是在医院醒来。
陌生又熟悉的白色墙壁,鼻端是消毒水的气息。他只记得小时候身体不好,医院仿佛成了家,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
可这一次,他只身一人在川城,眼睁睁看着汤之念和顾邢亲密恩爱。
仅存的最后一点信念崩塌瓦解,他拔下手腕上的针管,任由鲜红色血液滚出,拔腿就走。
医护人员闻讯拦着他,让他冷静。
被病毒侵蚀的身体严重缺乏防御能力,靳于砷跌坐在地上,红着眼眶。
如果她愿意,他也可以偷偷和她在一起……只要不被她的男朋友发现。
汤之念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就见沉睡中的靳于砷眼角有泪水滚落。他脸上的神色隐忍又痛苦,似陷在暗夜的漩涡里无法抽离。床头的墙壁上开着暖橙色的灯光,衬得靳于砷英挺的轮廓那样楚楚可怜。睡梦中的他不再像白天那样凌厉,反倒多了一些孩子气。
汤之念伸手轻拍靳于砷的后背,低低喊他:“靳于砷,靳于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梦里的人似乎听到她的叫喊声,神色渐渐平静。
汤之念的手搭在靳于砷的身上,很快又沉沉睡去,实在太累了。她这一觉倒是睡得挺不错,看似没心没肺的,实则也埋藏着很多心事。
天光大亮时,汤之念悠悠转醒,忽然想到什么,她睁开眼,随即翻身准备下床。
几乎是脚刚踩在地板上,汤之念便腿软地跪倒在地。太久没有这样剧烈活络过的身体,泛着浓浓的酸疼,像被大卡车碾压过,全身被打散了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