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爷,我又来了。”宋清染大声喊了句,同时重重地敲了敲门,她敲完门,回过头和顾浔川解释:“孟爷有点耳背,所以我们跟他说话得大点声。”
顾浔川点点头,目光往房子后面的山坡下面扫了扫,这一扫,他才发现,原来山后还有这么一个隐蔽的小村落,小村落周围田埂交错,隐隐约约还有一条小溪从村口流过,似乎正是他们停车位置的那条小溪。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一头白发的老人微偻着背走了出来,虽然他的动作缓慢,可他看起来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还非常地有力气。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说过,让你别再进山么,你要去的地方去不得!”看见宋清染,老人并没有露出高兴的面容,反而一副惆怅的模样。
宋清染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立即把顾浔川推到了他的面前,“孟爷,这就是顾浔川,顾乘风就是他的爷爷,我们这回来只有一个目的,找到那个地方,把爷爷带回家,我们绝不在山里久留,就算只能找到他的遗物也好,找到之后我们立马离开。”
“你就是顾乘风的孙子。”终究,孟爷叹了口气,眼神忧伤地看着顾浔川。
在这之前,孟爷曾经告诉过宋清染,当年顾乘风他们一队人马几十个人,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住进了山里,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是他带的路,不过他只带了一段路,后面,他就不知道他们那群人去了哪里,只知道,再次见到他们,是他们带着一批东西撤出来的时候,而那时,原本几十个人的队伍,只剩了十个人不到。
从孟爷的描述里,宋清染大致能判断地出,当年顾爷爷那支队伍应该是某考古队或是专门研究某种生物的人群,至于,山里面,到底有何研究价值,又到底有何危险,她便不知道了,孟爷一直不肯告诉她。
顾浔川望着老人,言辞恳切道:“孟爷,当年爷爷遇险,我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奶奶更是在苦苦的等待和遗憾中离世,希望您能告诉我们他到底去了哪,无论如何,至少让我找到他老人家最后待的大概位置,这样好歹能捧一抔黄土回去,以告慰奶奶泉下有知。”
“你爷爷当年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来说,我都不应该告诉你们,因为你爷爷一定不会希望你们去找他,对你们来说,那里太危险了!可是,如今你既这样求我,我也无法再拒绝,只希望你们答应我一件事,保护好自己,未来的路还长,不要太执着于这一时半刻,明白了吗?你们!”
“明白明白!”顾浔川忙不迭点头。
对于爷爷失踪一事之真相,他心中早有所感,多年来的,查询,也让他意识到爷爷当年所经历的事并不简单,去寻回他的路上,也必定不易,甚至可能危险重重,所以自和宋清染在一起,他一直没提过要去找爷爷的事儿。
可谁知,他爱的人早已替他想好了一切。
现在,爷爷的事早已成为两人心间的一件大事,所以,无论前方如何,他不能对不起她的付出,也不能一味地将她置于危险之中,更要尽一切可能完成奶奶的遗愿,哪怕真的只能够寻到那一抔息息相关的黄土,他也要尽量去做,带爷爷回家,带宋清染安全地离开。
一切准备好后,孟爷便跟着宋清染和顾浔川走出了屋子。
在孟爷的带领指示下,宋清染和顾浔川两人找寻到一条隐蔽的山路,沿着山路,两人真正地进入了山里面,四周都是山林或石壁,林木高耸入云,石壁陡峭蜿蜒,四周植被茂盛,一眼望去,只能望见高处的天空,不见来时路也不见往下走的路,只能靠自己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踏出去,踏出一条路出来。
当走至林间小溪在陡崖处猛变瀑布之地时,孟爷停住了脚步,接下去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我只能带你们到这儿。
孟爷返回去之时,交给两人一张画好的图纸,那里标了他们接下去要走的路线,然而路线到另一座山的山脚下戛然而止,显然,那不是最终的地方。孟爷说,当年到了那里,他们便让他离开了,他也不知道在那之后,他们去了哪里。
宋清染和顾浔川心中有数,接下图纸后,便目送孟爷往回走,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两人才继续往前走。
瀑布周围并没有好走的路,为了顺利下山,两人掏出了攀登绳,从上往下一点点攀缘而下,随后,顺着路线图,他们总算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图中最后所指之地。
然而,这最后之地看起来与普通林地并无两异,唯有一方清潭咕嘟咕嘟冒着泉水,声音煞是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