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为什么, 程似锦几乎有些回想不起来那个夜晚了。那是一个对她来说非常平常的晚上,不过是生命里最普通的一天。但那又是一个极不平凡的雨夜,小狗被一只手从生死线上拉回来,打针、喂药、监护,这样的态度, 她曾经毫无区别地复制在小狗身上。
它变得美丽、长出血肉, 看上去像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小猫。程似锦给予了它珍贵的爱,当她对陆渺倾注这种感情时, 他却总是掉眼泪。
程似锦在心中轻轻地叹气。
她看到陆渺的那个夜晚,对她来说就是如出一辙的普通酒会, 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可对他而言,那是生命陷入旋涡、世界渐渐倒悬的一天, 从两人见面的那一秒, 属于两人之间的秒针开始转动不休。
陆渺舔了一下虎牙,望见她脖颈上没有消去的齿痕, 突然很愧疚。他抬手摸了摸对方的侧颈,指腹碰到锁骨边缘:“我以后不会咬你了……”
程似锦攥住他的手:“这句是不是假话?”
陆渺立誓:“我真的不会了——”他说着话,一只手从后腰抵上来,按住秀挺如松的脊骨,手指略微用了几分力,陆渺的声音卡了一下,被她的吻覆住声息,言语顷刻破碎如水沫。
在交吻的间隙,他的仓促而纷乱地调匀气息,可是埋入胸口的氧气消耗迅速,像是从未来过似的。陆渺很不想认输,他已经对程似锦熟悉到这个地步了,两人的唇、眼神、身体的每个部分,明明都那么契合,曾在同一个步调里沉浮。
可是遇到她,他还是那么容易被摧毁。陆渺想不起要讨好她、要叫她姐姐这件事了,猫的耐性总是很差,他的讨好持续了没多久,就喘不过气地再次要咬,像一种警示。
程似锦忽然钳住他的下巴,掰开尖牙,指腹按着他素白的齿列,垂眸说:“你看,我说你是骗人。”
陆渺“呜呜”地哼唧了一声,试图跟她讲道理:“程似锦,你都没有答应我……”
她说:“我答应了啊。”
陆渺愣了一下,高兴和忐忑交融在一起:“可是……你,你觉得这个是有价值的吗?你不会反悔吧。”
程似锦问他:“那签个合同?”
陆渺迟疑了几秒。听她忽然笑起来,道:“就算你说要,我也不会跟你签。”随后亲了一下陆渺的眼角,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带着清凛淡香的唇便落在眼睫边缘。
“不会反悔的。”她低声道,“只是要你每次都提醒我,让我温柔一点。这一点你可以跟小狗学一学,它知道怎么征服人类。”
“我才不要跟它学!”陆渺被一句话说得炸毛,他严肃地盯着程似锦,“我不是小狗。”
“你比它可爱。”程似锦说。
他刚升腾起来的满腔怒火瞬息消融,像是从未出现般彻底消失。陆渺恼怒的神色还没完全褪去,就露出不好意思的害羞迹象,耳根很快红得发烫,讪讪着说不出话,只好道:“那、那我……那我原谅你这么说了。”
程似锦贴了贴他的脸,道:“所以这算是我们的君子协定。你乖乖听话,不乱跑,我就会慢慢宽容,给你需要的自由。不过今天我已经提前回来了,不做点什么,好像有点白白耽误事情了。”
“做点什么?”陆渺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跟程似锦蓦然对视的刹那,忽然明悟,他轻咳一声,说,“你这样显得很纨绔……”
程似锦对着他笑。
她懒倦疏离的眉眼流露出如此动人的神情,陆渺的心口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半天都没回过神。他控制不住地贴上去蹭,小声说:“那我们去床上吧。”
想了一下,他又说:“然后我可以帮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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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长发铺展下落时,带着惊人的柔和香气。这香气萦绕在指尖,在四肢百骸,像是一阵光怪陆离的幻梦,拖着人坠入一个甜蜜的巢穴。
陆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过了好久才发觉自己有那么黏人。他说了一箩筐很甜腻不要脸的话,还眼巴巴地叫她姐姐,每隔几分钟就凑上去要程似锦亲亲自己,像是讨要某种肯定的鼓励……她很温柔地亲吻他,并不说什么下流的话。
可是这比那种话还更让人受不了。
等陆渺从那种脑子被吃了的状态回神时,浴室里已经热雾弥漫。他像是对方说什么话,不假思索就听着去做的笨蛋人偶,听她的吩咐挑了半天精油,然后听话地贴过来给总裁大人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