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锦在旁边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看他。
陆渺明显不记得太多,他的姿势不够标准,手劲儿也不够恰当。桌上的彩球四散炸开,飞花一般胡乱碰撞,最终停下的位置越来越刁钻。
他不敢看过来。程似锦发现,他还是存在一丝畏惧。
真的是因为讨厌我才害怕的吗?
沙沙。
项圈里的铃铛发出微弱的颤响。这声音只有陆渺自己能听见,他空空地吞咽了一下,伸手又去拉扯了一下金属环。此刻,她的手忽然从侧面覆盖上他的手背。
薄荷混杂着松柏的清寒气,她身上的气息缠绕上来,如一根绳索编织的囚网。陆渺偏过头看她,两人一瞬间近在咫尺,他的视线蓦地撞在她的唇上,鲜艳浓烈的朱红映进瞳仁。
程似锦抓着他的手,握紧球杆,随后又松开,低语:“怎么这么紧张,你的手好冷。”
她看着球桌,没注意陆渺的视线,只是又重新握上去,温暖的指腹贴着他修长的骨节,掌心压住白皙的手背。
一条健康明晰的血管,从她紧握的手腕间蔓延出来,没入小臂。
陆渺半晌才收回视线,他来不及反思自己在干什么,刚开口说:“打不准……当然会紧张……”话音未落,程似锦另一只手箍住了他的侧腰,陆渺像是被摸了一把尾巴根似的,脊背嗖地发凉,寒毛倒立,声音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渺渺,”程似锦帮他调整角度和手感,“你上次那么叛逆、那么有骨气,真让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