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勋越想越头痛。“该死!那个卑鄙伦要是把风筝惹到伤心不想上班,那n电视台可就损失惨重了,毕竟她可是最受欢迎的甜心主播呐!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跟他谈一谈,叫他别毁了我的手下爱将……”

风筝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默默看著手上的企划书,她很想赶快读完它,可不知为何,读了好久后,她发现自己还停留在第一页。

再次集中精神,但那些文字和数字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解读它们。

算了,改天再看吧!

叹了口气,风筝收起企划书,怔仲地望著镜中的自己。总监和化妆师都说过她这两天气色不好,问她是不是太累了?

太累?也许吧。她这几天的确睡不好而且没有胃口,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现在是晚上八点,但她忘了今天到底有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中午好像勉强吃了半个三明治吧?那晚餐呢?她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没有进食。

“嗯……”她微微皱眉地按著腹部。胃部又传来一阵闷痛,抗议她这个主人的失职。可是她完全不想出去用餐,也不想理会从上午就一直抗议到现在的胃。

现在要去哪里呢?她还不想回家,可总监特地交代她今天不要再加班了。纤手忍不住打开随身的包包,从里头找出一样东西:一条男用手帕。

手帕是深蓝色的,绘有格子纹。风筝轻抚著手帕,眼眸变得黯然。

这是半年前,她在机场目睹男友变心痛哭时,严树伦递给她的手帕。

他一直不知道她始终妥当地收藏著它。在一股难以解释的情愫下,她并没有将他的手帕丢弃,反而视为护身符,随身携带。不管她要参加主播口试,或是第一次坐上主播台,独挑大梁时,都把手帕藏在衣服里。

记得第一次跑重大新闻时,友台派出来的几乎都是赫赫有名的资深主播,只有她还是新人。当时,也是这条手帕给予她无限的自信与勇气,让她克服心底的胆怯,以最沈稳而专业的态度出现在萤光幕上。

苦涩地轻抚手帕,脑中想起树伦那严峻森寒的脸,还有他无情的指控——

真好笑,原来你根本不在乎我。你放心,我不会自作多情,更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缠著你、骚扰你的……

不,他怎么可以误会她?他怎么可以说她不在乎他?倘若不是一直惦记著他,她不会这么珍惜他的手帕,甚至将它视为护身符……

风筝明白那天她推开树伦的动作伤了他的心,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知道树伦爱她,她也好喜欢跟他在一起,可她刚结束一段难堪的三角恋爱,实在没有勇气再投入另一场爱恋中。

对某些人而言,爱情也许只是生活上的调剂,只占人生中的一小部分。就算情变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可风筝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潇洒的人。她太执著又太死心眼,一旦认真恋爱便会无怨无悔,毫无止尽地付出真情。

她知道情爱的滋味有多美好、多么令人沉醉,可她更清楚心碎的滋味。那股悲怆凄凉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尝第二次。

树伦误以为她是忘不了詹智柏,所以才会抗拒他的碰触。可她并非忘不了詹智柏,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只是还没由情变的阴霾中完全走出来,只是还不敢放胆去爱。

她渴望树伦能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厘清思绪,挥别过去后重新出发。她想给树伦一个全新的风筝,给他一份最纯净、最甜美的爱情。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幽幽地敛眉,她知道是自己搞砸了一切。她伤了自己,还重重地伤了树伦。她没有对他解释清楚,她甚至让他以为他是个替代品。

“你不是替代品,绝不是……”把脸埋人手帕内,风筝无言地痛哭。就是因为发现自己太爱树伦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惶恐。也许之前她曾经爱过詹智柏,但那段感情早已随著时间消逝了,现今的她整颗心全系在树伦身上。

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断坠下的泪水浸湿手帕,她一再地深呼吸,喃喃地低语。“离开树伦是对的,我不能再折磨他了,我的胆怯带给他那么大的伤害,我没有资格留住那么好的男人……”

风筝,你会熬过去的!一开始也许会很难过,但一定会熬过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不想淹没在悲伤的情绪中,她拚命给自己打气。可……怎么会觉得这么冷、这么寂寞呢?她像是坠入了巨大的冰窖中。

更大的痛苦她都熬过来了啊,为何跟树伦分手会这么难以忍受呢?一想到他要永远离开她,心脏就尖锐地紧缩、疼痛,像是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