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八股冬烘的女人,不会死死守著处女的身分不放,更不后悔把自己交给最心爱的男人。但……时机不对。
两人的感情进展得太过快速,也太过浓烈了。在甜蜜之际,她忍不住感到害怕。她喜欢树伦,可潜意识里,她依旧害怕亲密关系、害怕男人,因为她还没有从半年前那场打击中完全复原。
她知道树伦深爱她,可她却不敢放任自己去谈恋爱。她曾经被爱情伤得很重很重,因此她实在没有勇气放胆去爱。因为爱得有多深,分手时的痛就有多深,而她深怕再度尝到那椎心刺骨的痛。
懊恼地敲著自己的额头,风筝好讨厌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对树伦很不公平,他是那么的爱她,她不该为了前一段恋情的阴影而惧怕他、怀疑他,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心底的恐惧。
风筝想起一句名言:“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对她而言,树伦的确是“对的人”,他懂她、了解她、爱她,她对他亦然。可是…… 时间点似乎不太对。
遇到树伦时,正是她这一生最悲惨的时期。她惨遭好友跟男友的联手背叛,两人各拿了把刀,深深地划破她的心。
对于前男友詹智柏,她已经没有那份爱恋,已经可以放下他了。可她仍忘不了遭受双重背叛时的沉重打击,那是一种对人性的彻底绝望,倘若最爱的人跟最信赖的好友都可以联手背叛她,那她还能相信谁?
她不是忘不了詹智柏,只是对人性感到怀疑,对爱情更是戒慎恐惧。爱情的伤口足以令人形销骨毁,她只希望这段新恋情可以慢慢来,她不想贸然投下太多情意,不想仓促地交出真心。
可……现在,这一切都乱了。她跟树伦有了亲密关系,她无法再假装自己跟他只是平淡地交往,随时可以喊停。她无法再漠视树伦在她心底的重要地位,无法漠视他对她的影响力一天比一天庞大,甚至足以主宰她的灵魂。
她可以放胆去爱吗?她可以疯狂地付出,只求换取对方的真心吗?她可以不顾一切,宛如飞蛾扑火般地扑向他吗?可以吗?可以吗?倘若又出了问题,她承受得起吗?
半年前那一跤,她摔得好重好重,让她痛彻心肺。好不容易,她才慢慢站了起来,而今正是她必须好好地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的时刻,她想在工作上努力地冲刺,她不知道倘若再受到一次感情的重创,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困扰地把脸埋入双掌间,风筝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找到搁在茶几上的皮包,她掏出手机接听。
“喂?”
彼端传来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筝筝?’
“詹智柏?”
风筝震住了,没想到他居然又打电话来。先前他也曾打过电话来找她,但都被她挂断了。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风筝迟疑著,正想挂掉电话,对方却急促地喊道:“拜托你不要又挂我电话!筝筝,让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你说。”风筝悄悄叹了口气,决定趁这个机会把所有的事都讲清楚,并请他不要再来电了。
‘我……’好不容易终于跟风筝联络上,詹智柏竟有点结巴。‘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当面谈一谈,我们见个面好不好?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谈什么?”风筝的态度很平淡。“谈你跟秀媛的婚事吗?恭喜,我会寄红包过去。”她的语气没有怨怼,也没有任何的愤怒,只是在陈述一件事。
‘不是这样的!筝筝,你误会了!这阵子你一直不肯见我,也不肯接我电话,让我都没有机会好好地向你解释清楚。我跟秀……呃,赖秀媛,根本没什么啊!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筝筝,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风筝沉默不语,她的态度让詹智柏更加慌乱,心虚地强调道:“真的,我爱的人是你啊!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孩,就算……就算我曾经糊涂过,那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不是真心的。筝筝,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会痛改前非,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你的话都说完了吧?”风筝的语气还是波澜不兴。“詹智柏,我早就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覆水难收,早在你跟秀媛在一起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们分手的命运。我只知道我跟你的感情已变了调,再也不可能复原了。至于你跟秀媛或跟其他女人的事,很抱歉,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听。”
‘筝筝,不要这样,看在我们曾交往多年的分上,别对我这么狠心!男人嘛,难免会一时糊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出来见个面好不好?就约今天晚上,我去你家找你?’一心想复合的詹智柏巴不得立刻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