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被逼着四处相亲,偏偏那些对象她都不满意,就这样一年拖过一年,媒人为她介绍的男方条件也越来越差,其中甚至还有失业的男人呢!媒人婆直言,现在是男人挑她,不是她挑男人,把她说得一无是处。
大表姐的母亲天天唉声叹气,一看到待字闺中的女儿就发愁,搞得大表姐现在连老家都很少回去,家族聚会更是绝不出席。
坦白说,佩绮不认为婚姻是每个女人的最终归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结婚,或“需要”结婚。如果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那她也很赞成不婚。
但,佩绮太了解自己了,虽然她平时打扮得较中性,不是那种外表娇媚的女人,可她还是渴望婚姻,希望能遇到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谁会是我的真命天子呢?”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四个字,她的脑中竟很自然地浮现那家伙的脸庞。
国小毕业后,为了摆脱情书事件的噩梦,她故意挑了所离家很远的教会女校就读、寄宿。表面上,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小学里的任何一个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曾经偷偷做过一件蠢事。
她知道雷尚嶙的家在哪里,而且一直记得很清楚。上国中二年级的那年寒假,她终于忍不住,在某天夜里躲在他家附近,忍受刺骨的寒风和狂流鼻水的痛苦,一连躲了三个晚上,终于看到雷尚嶙骑着脚踏车回来。
当时她像小偷一样,躲在附近的大树后面,心脏怦怦怦怦跳得好快,虽然双手一直发抖,还是鼓起勇气拿出相机,拍了好几张相片。一直到雷尚嶙关上暗红色的大门进屋后,她整个人才虚脱地松了一口气,抓起相机,火速逃离现场。
事后,她刻意去很远的照相馆洗出那些相片。不出所料,因为双手颤抖的关系,相片拍得很差,好几张都看不清脸部的表情,唯一一张比较清晰的,是他站在街灯下,拿着钥匙打开大门的画面。
那张相片一直被她偷偷珍藏着,她把它护贝起来,藏在随身皮夹的夹层里,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取下,这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佩绮懊恼地敲敲自己的头。“我真是有病,明明就很讨厌他,干么去偷拍他的相片啊?那次回家后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还被老妈拖去医院打针,受了一堆罪呢!真是变态,自作孽不可活!”
茫然地叹了口气后,她像抹游魂似地走出浴室,进入自己的房间。
她发现,那三个女人全不见了。玮玮应该是出门约会了;羽音一定是躲在房间里上网或看书;至于桔湘,她不知是在客厅里边敷面膜、边看电视,还是又杀去百货公司血拼了?
进入卧室,随便把头发吹到半干后,她就把自己抛到床上仰躺着,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拿起扔在地板上的包包,从里面捞起皮夹,再抽出那张护贝过的相片。
相片中的雷尚嶙虽然只有十四岁,不过轮廓分明,剑眉朗目,再加上挺拔颀长的身躯,已经是个标准的帅哥了。尤其脸上那对炯炯有神又沉稳的黑眸,更是令人见了就移不开视线。
佩绮怔怔地看着相片,喃喃自语:“他一定有女朋友了,也许从台北排队排到高雄都还有剩呢,毕竟,他从小到大都很有女人缘,桃花超旺的。听说他上国中之后,有更多女生倒追他,现在的他应该至少交过一百个以上的女友了吧?搞不好都结婚了……”
佩绮想,也许她会跟前几任男友分手,雷尚嶙占了很大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下了魔咒,明明一直命令自己要忘了他,可这么多年来,对他的记忆不但不曾褪色,反而越来越鲜明了。
她清楚地记得他的侧脸线条;记得那道专注又犀利睿智的眼神;记得他穿上足球队服装时,那英姿焕发的模样;记得他参加各种比赛时,总是从容不迫,仿佛全世界都在他掌控之中的表情……
每交一个男朋友,她都会潜意识地拿他们跟雷尚嶙做比较,不管对方对她再好,心底总是会有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唉……他不够沉稳,不够有自信,眼睛也不够炯炯有神,不像雷——
“够了!骆佩绮,你真的有病!”佩绮把相片放回皮夹内,站起来用力摇头,命令自己挥去脑中那抹身影。
她看着镜子,认真地道:“骆佩绮,你要加油!你应该是个很有自信的熟女,而不是个整天烦恼着会嫁不出去的女人。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在三十岁之前找到好男人,快快乐乐地结婚的!”
虽然她还是没有决走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同学会,不过临睡前,向来最懒得保养的她,还是乖乖地听从姐妹淘的意见——先上化妆水、精华液还有乳液等脸部保养品,然后敷上面膜,十分钟后把面膜取下,再为双手搽上玫瑰精油护手霜。这还没完,她还得吃睡前的美容辅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