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入客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变得这么大胆,居然敢留宿在并不很熟悉的男人家中。

最诡异的是,他们两个原本不是水火不容、互看不顺眼吗?她觉得他凶恶得像是黑社会老大;他则讥笑她是浑身充满正露丸臭味的“澳客’。最后两人怎么会……怎么会搞到居然抱在一起狂吻呢?而且还是法式湿吻,吻到体温颓高、舌头差点罢工啊!

灿烂阳光下,羽音的脸更加烫红了。她喃喃自语着:“我一定是疯了……可能是被停电外加打雷给吓到神智不清了……不不不,雪寺羽音,你不要再替自己找藉口了,就算停电又打雷好了,你、你怎么可以跟那个男人接吻呢?居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他吻到神魂颠倒,更可耻的足,那个吻还是你主动的!喔喔~~真是太丢脸了!”

因为觉得脸上无光,所以这次的回诊,她照例又放了卢易恒鸽子。她想,自己永远没有勇气面对他了。

在他家留宿的那个晚上,她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他火热的吻,好不容易挨到清晨才昏昏睡去,一觉醒来时,已经超过中午十二点了,她匆匆地梳洗后连忙下楼去,结果发现卢易恒已经帮她买好食物,而且还风度翩翩地招呼她吃饭。等她吃完后,便护送她回家。

整个过程中,羽音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也没有多跟他说一句话。返抵家门时,她甚至连“再见”都不敢说,几乎是逃难般地冲人大门。

“喔,我表现得真是糟糕!可,这不能怪我啊!那个吻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他也不对,他应该主动找我说话,不该那么尴尬地保持沉默啊!更少也该告诉我,他为何要吻我?他喜欢我吗?如果不是喜欢我,为何要吻我呢?还有,看起来那么戾气逼人的他居然那么会接吻,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啊……”

想到那个让她热血沸腾的吻,羽音不禁颊泛红嫣,双眸柔波荡漾。喔,他唇舌的味道是那么的粗犷,像是烈酒,充满了吸引人的气息;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阔结实;他焚烧的体温仿佛要把她烧为灰烬;他,他、他……他真的好会接吻啊!

叭叭?

一辆摩托车从旁边窜过,惊醒了羽音,也让她意识到一件事——天哪,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站在大马路旁回味起那个法式湿吻,而且还想到神魂颠倒、满脸春意!她……她简直是天宇第一号大色女!

“不行,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镇定点儿!”羽音好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色心大发”的丑状,左右张望了会儿后,便匆匆往前定。

她打算去前面的简餐店买个排骨便当,不过,当她经过一家气派典雅的法式餐厅时,却倏地睁大眼睛。

这、这……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说冤家路窄也不太贴近,因为卢易恒压根儿没看到她。她站在热气腾腾的大马路旁边,而他却坐在装潢得十分典雅的餐厅里吹冷气。

羽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哇,他今天穿得好正式啊!穿上深色西装,打了缎面领带的他看起来风度翩翩,仪表非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从容的气息。他还拿下那副黑框眼镜,黑眸看起来好阗黑深邃,五官的轮廓也显得更加立体,予人器宇轩昂的感觉。

他为什么打扮得这么正式呢?羽音知道自己不该一直躲在盆栽后面偷看,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很快地,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她看到两对夫妻还有一位穿着粉红色洋装、打扮得非常高雅的女孩在卢易恒对面坐下。两方的长辈笑嘻嘻地介绍着两位年轻人,而那位穿着洋装的女孩则笑得好娇羞。

刹那问,羽音懂了。

他在相亲!

一股怒火瞬间在她陶噫间熊熊燃烧,他……这个该杀干刀万刀的混蛋,他居然敢去相亲?!

羽音知道自己没有发怒的立场,可是,她的胸口就是觉得很闷、很痛、很不舒服!看到他打扮得文质彬彬地去相亲,她就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有种异样的情愫正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心弦。她不想承认自己在吃醋,但……天杀的,这又酸又浓的味道不是醋,还能是什么?

她不只吃醋,她还瞬间红了眼眶,觉得又气又委屈!前几天的台风夜,她还被他搂在怀里,吻得浑身发烫,差点失控;而今,他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这儿跟别的女人相亲!

他……这该死的卢易恒,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倘若不喜欢她,他怎么可以胡乱吻她?他以为她是很随便的女人吗?

羽音气到握紧双拳。她咬牙命令自己;—快走吧,不要再站在这里出糗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