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关砚臣点点头。“我会好好处理,尽力安抚她的情绪,也会让她完全看清楚眼前的事实,我和她之间,早在离婚那时就完全结束了,这些年我对她是像对家人一般关心,就算我身边没有你,我也万万不可能再和她有什么发展,如果不是因为凯凯,其实我并不想和她保持联络,更不想再见到她。”
叹了口气,砚臣又道:“前几天我已经联络上她在阿根廷的姊姊,毕竟是姊妹情深,她一听到毓妮现在的情况,立刻说要订机票过来接毓妮,她们两姊妹原本感情非常好,当年的大吵也是因为毓妮任性,我知道毓妮事后非常后悔,如果可以在这时见到亲人,一定可以帮助她重新振作。”
见羽萌还是眉漾忧愁,他紧紧地搂住她。“别再烦恼这些事,我们大后天就要订婚了,开开心心地当我的未婚妻吧,所有的事都交给我。”
羽萌安静地依偎在他怀中,今夜很冷,是窗外的倾盆大雨让气温下降吗?为何她的心觉得越来越不踏实……
羽萌的忧虑不是杞人忧天,订婚那一天,丁毓妮真的出现了。
关砚臣包下五星级饭店的包厢,邀请双方的家人和挚友到场见证,客人们纷纷对这对准新人献上满满的祝贺,正当气氛最热络温馨的时刻,包厢外头突然响起不寻常的吵闹声,还隐约传来叫喊。
这声音一一被亲友包围的羽萌蓦地心脏狂跳,有不祥的预感,难道会是……
下一秒包厢的门“砰”一声被用力打开,所有人同时爆出尖叫。“啊一一”
只见丁毓妮就站在门外,右手还拿着一把刀,左手的手腕冒出大量鲜血,艳红的血一直滴,直接滴到地毯上……
她披头散发,一脸狰狞的狂笑,双眼直直盯着羽萌。“看到没有?这是你逼我的,东羽萌,我恨你,到死都恨你一一”
说完,她已无力地倒下……
羽萌身子猛烈一震,几乎就要站不稳,旁边的关砚臣稳稳地抱住她,并将尖叫的凯凯用力搂入怀中,沈声命令。“不要看,把眼睛闭上。”他指挥若定地转向另一边叫人。“快找人叫警卫和救护车!”
一瞬间,其他的男人也纷纷冲到前面安抚众人,并挡住所有小孩的视线,有人和警卫合力搀扶起半昏迷状态的丁毓妮,有人赶紧用手机报警求救……
三个小时后。
医院的走廊上,浑身仍发抖的羽萌被关砚臣紧紧地抱着,丁毓妮早就送入急诊室急救,医生说幸好她割得不深,没有大失血。但她割腕前吞下了大量的镇定剂,必须洗胃。
洗完胃之后,她的状况非常虚弱,医生要她打点滴,并留院观察一天。
为什么会这样?羽萌已经度过最初的惊吓和震惊,可眼底满是伤痛,无法理解丁毓妮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
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眼前就会出现丁毓妮那充满恨意的双眼,以及流着鲜血的手,还有那一句一一“这是你逼我的……我到死都恨你!”
最令羽萌痛心的是一一她竟在亲生儿子的面前这么做!凯凯吓坏了,在丁毓妮送医过程中不断哭喊着“妈妈,妈妈!”,更拼命问护士:“我妈妈会死吗?她会再醒过来吗?”
幸好关砚臣的大姊始终坚定地安慰凯凯,一家人一直陪在凯凯身边,三个男孩也收起平日的嘻笑,把凯凯当成亲弟弟般保护、照顾,终于使凯凯慢慢镇定下来,不再吓得宛如惊弓之鸟。
大姑姑提出建议,先让凯凯到她家住个两天,她会好好安抚孩子,发生这种事,也许让与凯凯年纪相仿的表哥们陪伴他,比大人一直安慰他还有效,毕竟孩子最懂孩子的心。砚臣问了凯凯自己的意思,他也很愿意先到姑姑家住。
凯凯被姑姑带回去了,羽萌的双亲也有她的挚友好好安顿。
羽萌的泪水早巳濡湿他的衬衫。“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关砚臣眼底满是疲惫。“是我的错,我应该可以处理得更好,但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
“不,你没有错。”羽萌以手轻按他的唇。“你已经够自责了,不要再责怪自己,我们都明白,这不是你或我的错误,对于她的偏激,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但,看到她毫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我还是心好痛,她怎么可以伤害自己?”
砚臣黯然地摇头,无法说出任何话……这一阵子他承受太多太多的压力,他希望能陪毓妮走过生命的低潮,帮助她走出阴霾,却没料到毓妮居然将失恋的痛苦完全转为扭曲的爱一一她以为只要抢回他,就可以找回失去的一切,以为可以破镜重圆,当所有的痛苦都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