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御风所不知道的是──萧心涵完全不知道那椿悲剧的发生!她当年的确很爱孙宏义,但,得知他已有家室后,她立即命令自己慧剑斩情丝,因为无论如何,她绝不允许自己破坏别人的家庭。
所以,为了逃避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她仓皇地远赴新加坡。以她的条件,就算到了星洲,还是有很多男人前仆后继地追求她。但她心如止水,永不再谈情爱。
孙宏义是她这辈子唯一深爱、却又不能爱的男人!她只能把这份狂恋苦苦地压抑着。抑郁而终之前,她还是深深爱着他──爱着一个她不知道已经去世了的男人。
楼御风冷戾地看着雨娉。“现在,你懂了吗?懂了我为何要收购‘英承’?又将之宣布解散?因为我恨萧心涵,发自内心的恨!”他的嘶吼声令人胆战心寒,像是听到预告死亡的丧钟。
他轻蔑地看着面白如纸的雨娉。“在路边救起你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萧心涵的女儿,我是在输血之后才得知的。不过,我并不后悔救了你。”
阳刚的脸庞逼近她,邪佞的表情带着嗜血的笑容。“呵呵……我真期待接下来的日子,我很想知道,在黄泉之下的萧心涵,若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成为我的玩物、被我任意蹂躏,甚至始乱终弃时,会有什么表情?哈哈哈,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你说什么?”闻言,雨娉如遭雷殛,寒意由脚尖一路窜到头顶。
“情妇!听不懂吗?”楼御风捏紧她的下巴,更残酷地狂笑。“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最最卑贱的女人!哈哈哈,只可惜萧心涵死得早,不然,我此刻就可以好好地欣赏她脸上的表情了,哈哈哈!”
“你是疯子、疯子──”雨娉颤抖地甩开他捏住她下巴的手。不!她不相信!不相信短短的几日之内,她的人生竟会掀起这么巨大而恐怖的变化。
先是耗尽心血的公司没了、继而失去未婚夫的谅解,接下来,她竟然要当一个疯子的情妇?不!
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只是在作噩梦!对!作噩梦!一定是这样的!梦醒之后就没事了!
“疯子?”楼御风不带任何感情地冷笑,优雅而诡异地道。“无所谓,你说我是疯子也好、变态也罢!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我是报定了!萧心涵有两个女儿,既然你齐大小姐不肯配合,无妨!我想……齐雨竹应该乖巧多了,对不对啊?”
他的语调很轻,但浓烈的威胁却令人全身发麻。
“不!”雨娉大叫。“不准你动我妹妹一根寒毛!楼御风,你别太过分!”
“过分?”他像是听到了世纪大笑话般地仰头狂笑,阒眸底厉光闪烁,阴狠地瞪着她。“齐雨娉,你不要忘了你母亲当年做过的好事!什么叫做‘过分’?当萧心涵恬不知耻地勾引我父亲时,她不过分吗?当她害得我母亲精神崩溃,夜夜以泪洗面时,她不过分吗?当我母亲终于发狂地刺杀我父亲,而后再自尽,造成无法挽回的血腥悲剧时,你说,究竟是谁过分?到底是谁过分?”
他狠戾地逼近她,肃杀的气焰几乎将她焚尽。
“……”雨娉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坦白说,当年才四岁的她并不知道母亲到底跟楼御风的父亲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匆促地移民到新加坡,甚至日日郁郁寡欢。
但,母亲死后,她曾经看过她遗留下来的一本日记,日记里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她苦恋着一个男人,明知这份感情不该存在,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一直到死,母亲仍深深地爱恋着那个男人,日记里的每一页都提起他,在斑斑泪痕的纸张上,充斥着难以割舍的情爱。
难道……难道楼却风说的全是真的?当年母亲真的介入了他的家庭,害他家破人亡,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死在他面前,让年仅八岁的他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
不!这不是真的!雨娉痛苦地抱住头。这太残酷了,她无法接受!
“怎么?你害怕了?你心虚吗?”楼御风冷冷地抓住她的手,深不可测的眼底尽是杀气。“哼,单是听我转述,你就觉得受不了吗?那么,齐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那可是我亲身经历的浩劫!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年来我是怎么捱过的?你有没有想过,身为当事人的我,内心该是何种滋味?”
雨娉无言地看着他,指尖逐渐转为冰凉。她的心好痛、好乱,她什么都不敢多想,只知道……这个满是恨意的男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