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良这可棋子也算物尽其用,赵林挺满意,但已经被抓,后续就没什么作用,所以她退出视频不再关注,转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一晚上的应酬,光说话都很累,何况还得为合作想话术,心累得很。
医院,第二天早上,丁信乐等在手术室外不知不觉睡着,会知道天光大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猛地坐起来,才发现手术已经结束。
连忙擦着口水坐起来,发现是顾宴安的手机,备注是爸爸,连忙接听,并告知对方情况。
顾兴邦和卫舒云在指定地点久等不到绑匪,以为是警察埋伏被发现,才主动打电话询问是否更换地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什么话都没说,顾兴邦连连称是,询问好医院地址,把赎金重新放回车上,开车带着卫舒云便往医院赶。
埋伏的警察不清楚情况,看他们突然离开,自然也跟着转移,最后一起到达医院,见到丁信乐,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完前因后果,顾兴邦被警察带回警局做笔录,卫舒云则跟着丁信乐来到高级病房,这是他知道顾宴安的身份特意开的,未免对方醒来后不适应。
站在门口,卫舒云眼圈泛红,轻声道:“医生怎么说?”
丁信乐并不隐瞒,直接道:“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如果恢复得好,两条腿都可以保住,但日后行走困难,怕是只能坐轮椅出行。”
从之前的描述中猜到伤势可能非常严重,真听到这样的结果,她不由心头一沉。宴安向来骄傲,又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若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知会有多难过。
努力调整表情,不想让他感到负担,卫舒云推开门,却直直对上顾宴安望来的眼神,茫然又无助,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
喉头哽咽,却还是微微笑着,她正要进去安慰,却听到顾宴安冷冷开口,沙哑的声音里全是抗拒,“别进来,我想一个人呆着。”
眼泪几乎要奔涌而出,卫舒云笑着点头,温声道:“好,那妈妈就在门口等着,你有什么需要及时叫我。”
顾宴安没回答,只默默转头,继续望着窗台风轻云淡的好天气。
病房门关上,他不争气地红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又被立刻擦掉。他不想哭,这也不是眼泪,只是麻醉逐渐失效后,过于疼痛的生理反应。
不过一双腿,命还在就很好,没什么大不了。
再等一等,等一等,他只是需要时间适应,需要时间调整情绪,他很坚强,也很成熟,没那么脆弱……
这一家愁云惨淡,却与赵林全然无关,她正常作息,按时工作,顺便趁夫妻俩分心,对荣盛现有合作进行全力打压,让对方体会到现实的重拳出击。
本来这样的打压只限于单个领域,很容易从旁突破,但宙星稳扎稳打不断扩张,营收一路飙升,高歌猛进,连带着相关产业一起高速发展,花团锦簇下,多的是人寻求合作。
而荣盛经过两轮实实在在地打击,资金链几欲崩断,规模逐渐缩小,已经露出日落西山的颓势,也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因此,当宙星作主力,恒辉全力支持,那些想讨好想合作的企业自然回伸出橄榄枝,对荣盛的打压也从单个领域慢慢变成全方位全行业,开展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
不过三十多天,荣盛的合作商跑的跑撤的撤,仅剩还在合同期内的小猫三两只,等后续合同期满,他们只会跑得飞快,头也不回。
也是这时候,顾兴邦才意识到自己的轻敌,卫舒云才明白赵林的可怕以及睚眦必报,这是想将他们摁进泥土里不得翻身!
既如此,顾兴邦也得拼尽全力,不能再三心二意。
荣盛是他白手起家打拼出来,不单单是赚钱那么简单,还是他理想的投射,价值的体现,所以不到最后,他不会放弃。
卫舒云也是这样的人,没有劝,只埋头帮忙。
两人重心转移到事业,忙于挽救公司,顾宴安自然而然被忽略,本就没想开的情绪越发压抑和晦暗,尽管他努力克制,脾气还是不似往日温和,慢慢带上些许戾气。
渐渐地,他越发讨厌探望之人的眼神,充满怜悯和可惜,好似他断腿就成为废人。明明他的脑子和能力没变,依旧可以做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们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