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养马一事有专门的官员负责,而且夏国人对养马方面确实不了解,所以还真没有人到招贤馆来说自己有养马的能力的。
一时间,这小官也犯了难,不过能在安知节这种正直可靠的人手下做事的,品性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所以,即使是自己拿不定主意,小官还是老老实实将婵衣交代的话记录了下来,随后拿着竹简,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安知节请示去了。
见此,婵衣仍旧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可是后面排队的人就都有些站不住了。
“大人怎么离开了,今天是不继续考核了吗?”
“怎么可能,招贤馆每天都会开一整天的,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
“那就是有人惹到大人了,是谁,哪个不长眼睛的?主动站出来,快去给大人道歉。”
婵衣只管将这些话当做耳旁风,毫无反应的站在原地,都让人以为她是不是一个木偶了。不过婵衣站得住,其他人就忍不下去了。
他们本就是在等着婵衣对号入座呢,结果谁知道这姑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那就怪不得他们把话说的难听了。
本就站在婵衣身后的男人开口了,边说还边想推婵衣一把,可惜被婵衣身手灵敏的躲开了:“喂,我们说的就是你呢!你瞅你说的是些什么啊,还擅长接生呢!
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你这个‘稳婆’该来的地方,这里是招贤馆,招揽的是贤能之才,可不是你这种只知道生育之事的女流之辈。”
“就是啊,要说接生啊,宫里还有那些专业的太医呢,那里用的着你?我估计大人,就是被这个女的给气走了,既然无能,就别来招贤馆啊!”
“没错没错,快滚快滚,你待在这里,连大人都生气的走开了。”
一开始还只有几个离得婵衣近的男人开口,后来陆陆续续就有更多的人附和了。
婵衣也没管自己身后的人断章取义,直接反问回去道:“你是觉得接生一道不耻吗?”
被婵衣无波无澜的目光看着,男人梗着脖子继续道:“当然,王上要得是有益于天下的贤才,可不是你这种专研小道之人。”
“小道?你说接生之道是小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婵衣直接厉声呵道,“稳婆、医者皆是以妙手仁心,护产妇与新生命地安危。若无她们,产妇何以度难关,孩童何以安全降临?
若无孩童不断降生,,家族何以延续血脉,国家又何以兴旺发达?若无子嗣继承家业,百姓又怎会辛勤耕耘,为国家积累财富?国库若空虚,国家将如何稳固根基,抵御外敌?如此反复,整个天下定会因此生乱。
所以,接生之术,岂容你轻视?稳婆、医者,皆为生命的守护者,未来的缔造者。其付出与努力,当受世人敬重与感激。如何能够唾弃其为小道!”
婵衣的一番言论,直接将之前还神情不屑的男人训斥的缩了脖子。男人家中也是有妻儿的,他刚才顺着婵衣的话联想了一番,若是自家妻子生产的时候没有稳婆在场,到底会怎么样?
一想到可能是一尸两命的后果,男人也不由得脸色煞白起来。
“说得好啊!”一道年轻的男声传来,言语间是对婵衣的赞扬,“姑娘说得好,没有接生一道就没有不断降生的孩童,没有孩童就没有未来,姑娘可真是个眼界长远之人啊!”
婵衣看见来人,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这就是上辈子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刚正不阿、宁死不屈的安知节。
安知节都如此夸赞了,招贤馆中的其他人自然同样纷纷赞赏起来,一些觉得婵衣说的有理的,甚至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而和婵衣争锋相对的男子,则是麻溜儿的给婵衣道了歉。
最后,婵衣还是做出了一番解释,她自己口中的接生,乃是替各种牲畜接生,而并为那些孩子接生。
一场闹剧结束,婵衣跟着安知节一起上了二楼。因为没有婵衣这个先例的原因,招贤令并没有开发出相应的考核。所以婵衣想要参加正式考核的念想,怕是要泡汤了。
一进到房间,婵衣就将原主带来的那些往年的凭证拿了出来,交给了安知节:“这是我以往在边宣帮助边宣军营的战马接生的凭证。凡是被我接生的母马,就没有生不出来小马的,而且生出来的小马存活数量,也达到了八成之多。
大人,这些年我对此道进行了更加深入的研究,已经有了更大的把握了。如果王上能够给我一千匹马儿,不出两年,我定能让它们的数量番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