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圆有几息的颤栗,因为冯镜衡猜中了她,这一路回来,她思绪紊乱着,有什么理由,他连夜登岛,回来甚至病了场,却始终不肯告诉她经过、缘由。
她怕从他口中听到些龌龊的,关于小舅的。那样,她会恨透自己,也恨透冯镜衡。
亲密无间的相处,她已经了解冯镜衡的个性与话术。他这样说,那便是有人是瑕疵的,小舅的对立面,只有汪春申。
她再想到刚才在酒廊,冯镜衡的那番话。速记能力的人,最好的便是空间记忆。栗清圆甚至能完整地复述出冯镜衡彼时的语气与情绪停顿。
她再与他四目相对。车外的人感受到了她的谨慎、退缩,即刻弯腰来,将她连人带物地抱了出来。
进了门,栗清圆的包与一个装着什么的袋子一径掉在地上去。
冯镜衡并没有闲心顾这些,他不管怀里的人挣脱,一口气把她抱到了二楼,开了书房门,他始终一只手箍着她手腕,一只手很熟络地去开保险箱。
更是无畏口吻地告诉她,“老头那晚连夜收到风声,便来堵我。他要我手里的证据,更要我坚决以冯家人的利益为第一。当然,我怎么能不以家族利益为重呢,不然我这风光的三十年那才是真正的数典忘祖。”
保险箱启开,冯镜衡从里头拿出了他原先那只黑色的手机。扔在无线充上续了会儿电,他解锁开,翻到那条视频记录来。
只手递给眼前人,目光瞬也不瞬,“看看,听听他说什么,你就明白了。”
不到十分钟的视频录像,栗清圆俨然触目惊心般地听完的。因为镜头全程堪堪对准着汪春申,她并不想看那面枯槁以及得知真相该是彻头彻尾虚伪的脸。
直到那视频播放完,手机端持在手里也彻底熄屏掉了。良久,栗清圆都没有出声。
冯镜衡伸手来抱她时,栗清圆很清楚地避让了下。
往后退得一步,明显且坚决。
两个人面面相觑。冯镜衡喊了她一声,像似喊回她游走的魂灵,“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