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可死,也不要做这心中只有仇恨的无首民。”
蚩尤看了也显出吃惊——一来惊异于李好问这一手,竟让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与事都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二来又惊异于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人,为了放下仇恨,竟然可以放弃在世上苟活的机会。
“哈哈,是又如何?”
蚩尤忽然仰天大笑,前仰后合。
“如果人人都如此,那么此刻聚在敦煌城下的这一群,究竟又是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聚在敦煌城下的那群无首民,暂时没有刑天指挥,便只会茫然四顾,不知所措。若是此刻张义潮带着大军从城内冲出,他们大约连反抗都是不会的。
清楚自己该向何处去的人万中无一,世间庸碌大众,大多随波逐流。
“我说过的,无首民,会对我献上绝对的忠诚。”
说着,蚩尤忽然向距离最近的一个无首民嘬唇而呼,似乎要将这人调教为新一任的“刑天”。
但李好问身边,李贺忽然笑道:“蚩尤,你一点儿都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忠诚。看来涿鹿之战你输得一点儿都不冤。”
“你说什么?”
大概因为李贺嘲笑了最不能嘲笑的,蚩尤三个头六道眼神,同时变得怨恨与危险。
“我说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忠诚!”
李贺提高声音,忽然道:“忠诚,是一种名叫‘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1的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