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名河西军木然迈着步子,沿着雪山陡峭的山坡奋力向上攀登。寒意凛冽的山坡上,他们呵出的白汽正在凝结成一片薄薄的雾。
李好问拼命抑制住心中的恐惧,仰头望向那雪山的山尖。
他深知秘密可能就藏在那里——也许这个秘密不能被揭开,这五千人便永远无法从这个艰辛跋涉的梦里醒过来。
于是,他也低下头,忽视来自身后夜空中的恐怖,就像身边的河西军一样,踩着山坡上厚实的积雪,哼哧哼哧地向上攀登。
渐渐地,李好问身边的河西军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视线凝聚于一处,每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终点。但不知为何,他们都身不由己,无法再向前半步。
只有戴着伯奇面具的李好问是自由的。
他依次越过丛林般伫立在身边的躯体,渐渐地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那里是雪山高处,接近山巅的位置,有一个一人高的黑洞。洞口就像是一张能吞噬一切的巨口。
李好问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他感受到莫名的吸引力与恐惧并存。
秘密就隐藏在那里——那个秘密,如同黑暗中闪烁的光辉,令他无法抗拒地向前迈步,可是强烈的恐惧却又同时攫住了他的心,似乎在告诉他前面是一道不归路。
在这两种割裂情绪的相互拉扯之中,李好问已然攀至了那洞口跟前。
他有种预感,洞里的东西,很可能只要他看一眼,就会陷入极度疯狂。但在此刻,李好问无法忍受好奇心的折磨,就像是当初穿越时义无反顾地越过了那道门似的,他向前迈出脚,能够在任何黑暗环境中拥有视觉的夜眼也一点点将视线抬起,看向洞中。
那里有一张白玉雕琢的玉床,雕工粗糙却雄浑。
那张玉床上横卧着一具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