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长安的水渠畔到处都是人和尸首。远处,长安县的衙役们开始组织丧家一起搭建祭棚和停灵的灵床。那驾规模略大的油壁车几乎寸步难行,车夫艰难地约束着两头骡子,尽量避开路边停放的灵车与祭棚,但依旧免不了磕磕碰碰。
这时油壁车上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十四五岁少女的娇美容颜。
“原来是章家的小娘子们都回来了。”
赵兰娘见到那少女,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微笑。她快步向那油壁车赶去,片刻后就来到了车下。
“赵姐姐,赵姐姐!”
好几名小娘子声音清脆,一起向赵兰娘打招呼。
随即有人开口向赵兰娘惊愕发问:“赵姐姐,我们出城不过三日的工夫,怎么回来时长安城成了这样?”
在这小娘子身后,另一名少女压低嗓音,低声道:“三天前阿耶送我们出城,不正是因为预料会发生这种事?咱家带个头,好让更多长安人家避到城外去?”
“可惜啊!”车厢里坐着的章夫人喃喃地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避出城的。”
赵兰娘叹息一声道:“是呀,昨夜一场祸事,炼石宫总坛和附近分坛的人齐上,也没能挽救所有人的性命。”
她在章家的女眷们面前就不只提“妇儿会”,而是毫无避忌地提起“炼石宫”的名号。
“不过,我们总坛新来了一位执事娘子。她为人既明白,又温柔,而且极有决断。
“这次在她的指点之下,我们拦下了好多想要投河轻生的姐妹婶子,帮了不少人呢!”
章家几个小娘子虽然不是炼石宫的人,但是却都对炼石宫很熟悉,一时都很好奇关切:“是吗,她是哪里来的人?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