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带着醪糟香气的甜浆落入口中之后,回味的时候便带上了些很有冲劲儿的微苦。待到李好问省起,他已经觉得面上微微发热,一股暖意从胃袋中涌向四肢百骸,令他也不禁感叹道:“好酒!”
屈突宜顿时抬眼,笑道:“原来李司丞也是个识酒的人。”
两人这般你一杯,我一盏地饮着,不知不觉,红泥小火炉中温着的水酒被饮去了大半。
李好问有了几分酒意,终于问出了他一直好奇,但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的问题——
“屈突主簿,您多大年纪了?”
屈突宜顿时伸手捂脸,哀声道:“李司丞啊,下官的年纪比你的两倍还大,您实在不必如此埋汰我的……”
这和李好问的猜测一致:他猜屈突宜是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算来原身父亲李如果还在世,现下和屈突宜的年纪差不多。
他连忙摆手,道:“我哪敢埋汰主簿,而是觉得主簿风采不凡,实在是好奇,屈突主簿看起来究竟比真实年纪小多少呀?十岁还是二十岁……”
屈突宜当即爽朗大笑,扬脖豪饮了一杯,然后将手中酒盏轻轻掷在面前几案上,道:“我却不敢这般‘夸赞’司丞。我只能说,司丞自任职以来,种种老成练达的表现,谁能想到你竟是个还未及冠的年轻小伙?行起事来比真实年纪年长了多少,十岁还是二十岁?就算是郑司丞当年刚刚接手诡务司时,也不过如此……”
李好问听见屈突宜的称赞,原本十分开心,但听见对方提起郑兴朋,心情忽然低落,低声道:“和郑司丞比起来,我的实力与见识都还远远不如。如果现在郑司丞还在,他面对如今这般情形,又会如何行事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