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总比抛弃原配,恋上了屏风上的美人,最后死于屏风美人之手,听起来要好得多。”文应贤伸手轻抚唇上的髭须,悠然地道。
这意思是——如果郑兴朋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不幸自尽的,说起来比什么婚外恋啊屏风美人之类要好听得多了,不仅成全郑兴朋身后令名,也能令诡务司在百姓口中更加体面。
李好问坚持:“待敝司将余下几个疑点一一查证完毕,便自然是结案的时候。”
文应贤放下手中托着的一枚小瓷杯,用不悦的眼光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李汉,似乎在说:看看你家教出好子弟。
李汉伸衣袖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但文应贤却一转脸便恢复了原先的和蔼笑容,转头对李好问道:“那自然是应该的,诡务司结案,单是整理案牍文字,也是需要些时日的。李司丞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他说着,缓缓站起身,对李好问身边的阮霍道:“阮监正,你昨日说吴飞白为本官起了一卦,卦象极为精妙,是吗?”
阮霍听得一愣,马上点头:“正是,吴博士此刻正在钦天监内恭候太史。太史请随下官来。”
文应贤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道:“南纪,你与你家侄孙多日未见,不如你们就在我这儿说说话。李六郎,你替我照顾你家叔祖。”
说着,文应贤与阮霍离开秘书省太史的官廨,反倒将李好问和李汉留在了屋里。
一室寂静。
李汉垂眸良久,终于叹息了一声,向李好问招手:“六郎,过来扶一下叔祖。”
李好问哪里会不明白文应贤此刻离开是什么用意,要是以他穿越前的性情脾气,绝对不会将文应贤和李汉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会掉头就走。
但是李汉是族中唯一曾经帮助他一家的长辈,又是这般年纪了,李好问总不能将自家叔祖抛诸身后,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