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司自始建以来,甲类与乙类案件中,有三成都是悬案,另有三成案件虽破但尚留有疑点,真正完全能破获的,最多只有四成……”
屈突宜眼中饱含安慰,而姜有年则是“求求您发慈悲别钻牛角尖”这一类的祈求眼神。
“这是因为,有些真相,只是了解就意味着危险……”
听见屈突宜这么说,李好问陡然想起当初他在机要室内读那份“甲类”案卷的情形,那种几乎撕裂灵魂的痛楚和尖锐足以刺穿耳膜的无意义呓语令他记忆犹新,一旦想起,身体就微微颤抖,似乎还保留了那一刻的物理记忆。
“我了解了。”
李好问摆出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心里名为“谨慎”的那根弦也渐渐拉紧。
“姜帅,今天中午和兄弟们留下一起用饭吧。供应‘廊下食’的店家请了新的厨娘。”
屈突宜转脸看向姜有年。
这位万年县的不良帅老实巴交地推脱两句。但他身后的不良人们纷纷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诡务司的“廊下食”早已在长安、万年两县出了名。只不过长安县的叶小楼每每拉长着一张脸,摆出一种“不食嗟来之食”的表情。而姜有年只是会表面上客气客气,然后带着手下的不良人一起,在诡务司这里填饱肚子,然后感慨一下他们万年县怎么就没这种福利的。
这时已到了午正,诡务司正厅跟前的壁钟“当当当”地响起,紧跟着是隔壁荐福寺的钟声。
诡务司的正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脚步声响起。老王头当先挑着担子,一头是炭炉,一头是食盒。接着是空着手的张嫂,后面还跟着两个食铺的伙计,伙计们也都各自挑着担子,担子里盛放的是碗碟筷箸一类必备的物事,以及一两个有盖子的铜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