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李好问非常不自在。司里几位都比自己大,尤其屈突宜,年纪甚至足够做自己的父亲,现在却都是自己的下属。
他当初答应下来做司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这样一想,李好问心里就又生出些古怪。他很想找屈突宜问问清楚,诡务司当初究竟是怎样找上自己,又是怎样预先就得知自己能打开机要室的。
屈突宜却像是知道了李好问的心思,直接将李好问带去机要室。在那里他告诉李好问:以后这机要室,就是李好问一个人的,司印也由李好问本人掌握。他们这些诡务司的属吏除非经司丞传召,都不会再进机要室了。
“另外,属下还要向司丞展示一件司丞专享的法器。”
他将李好问引至机要室内的陶案跟前,将一直摆在陶案上的法螺托在手中,递给李好问,随后又将一叠纸张放置在李好问面前。
“郎君可以尝试一下,托着这枚法螺说话。”屈突宜说。
“说什么?”李好问又好奇又疑惑。
随即他感到异常,他觉察出自己的声音宛若无形而优质的波浪,进入那枚法螺,循着螺壳下盘旋的纹路,一路向下行去,直至法螺那枚细小的出口。
在那里,三个泛着淡金色泽的扁平文字从出口处轻轻飘出,悠悠荡着,缓慢落在李好问面前的纸笺上。
虽然李好问看得额角抽痛,但还是看出了那三个字正是他刚才说的:“说什么”。
淡金色的文字整齐排列在纸笺上,那种柔和而低调的颜色渐渐褪去,三个字完全与纸张的纹路混为一谈,彻底消失。
李好问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突然,他猛地伸手,用手指触及面前的纸张。在那里,他能触及、能辨别……能阅读出那三个常人根本看不清形状的文字,“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