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还来不及拒绝,他已经自动地卷起衣袖,直接进入浴室里,还神通广大地打开洗手台下方的矮柜,成功地在里面发现工具箱。

「你——」看著已经拿起老虎钳的男人,朝露不禁急了。「范波涛,你在做什麽?放下工具,我才不要你多管闲事,你快走吧!」

范波涛还是毫不理会她的逐客令,自顾自地说著。「唉哟,你这洗手台漏水漏得很严重耶!这个一定要修理好,不然除了会增加水费外,也会白白浪费水资源呢!地球上的资源有限,要好好珍惜喔!对了,头顶上的灯泡是不是快坏了?我看它一闪一闪的,可能是变电器故障了,等我修好洗手台後,再顺便帮你换灯泡。呐,你去拿新的灯泡过来。」

「灯泡?」朝露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大堆想说的话全堵在喉间,仅能傻傻地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看著他结实且线条阳刚的手臂肌肉,看著细小的汗珠由他的额际缓缓渗出,而後滴在古铜色的手臂上。

她觉得整间浴室彷佛充满了他粗犷的男性气息,她无法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

贴身的棉质休闲衫突显出他宽阔如山的肩膀,他的胸肌结实,腹肌平坦,牛仔裤下的长腿看起来强健有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有的,仅是令人迷惑的男性魅力。

朝露很注重男人的手指,她最讨厌指甲肮脏的男人了,而范波涛的手指头乾净、修长,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此时因为正用力握著老虎钳,因此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浮起,强健的力道显露无遗,令人不禁幻想著,倘若被那双男性大掌温柔地抚摸著,会是什麽样的感觉?唔,必定一如她记忆中的美妙且欢愉……

停!

发现自己居然像个花痴般对著范波涛大作春梦,只差没有滴口水,朝露猛然惊醒,羞得无地自容。

她赶紧匆匆走向储藏室去拿新的灯泡,边走还边暗骂自己。「余朝露,你是笨蛋、你是花痴啊?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你的行为实在是太丢脸了!你根本不该让他进来的,待会儿一定要赶他离开,不可以……不可以再跟他共处一室了。」

内心深处彷佛有一股微妙的感觉,她理不清这复杂的情愫究竟是害怕?还是期待?她只知道——这男人是危险动物!

尽管己分手七年,可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可以轻易地诱惑她的心,让她方寸大乱,理智全消。

到了储藏室,找到备用的灯泡後,她紧紧握在掌心,嘴巴喃喃自语著:「记住,你一定要马上赶他走!浴室漏水没关系,就算整间屋子都淹水也没关系,因为那个恶棍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又折回浴室门口後,朝露发现范波涛已经把洗手台下方的珐琅面板全拆了,手上拿了一大堆工具,正奋力地东敲敲、西打打。

看到她站在门口,范波涛开口说道:「这里好热喔!我流了好多汗,你过来帮我擦擦汗。另外,拿杯冰水过来,我好渴。」

虾、咪?!

朝露真的傻眼了,这混蛋在鬼扯什麽?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要她帮忙擦汗,还支使她去跑腿倒水?他他他……他去死吧!

见她愣在原地没动,范波涛又催促。「快点啊,我真的好热。」

……输给他了。

朝露无奈地翻翻白眼,把电灯泡搁在一旁,认命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後,又返回浴室抽起架上的毛巾,没好气地递给他。

「毛巾、水,拿去!」

范波涛继续手边的动作,汗如雨下。「你帮我擦啊,你没看到我双手都在忙吗?哪有办法拿毛巾啊!」

厚——朝露简直要尖叫了!他还更大牌咧!现在叫她帮他擦汗,下一步是不是要叫她替他端洗脚水,还要顺便帮他搓搓脚丫子?

算了、算了!忍耐、忍耐!朝露拚命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跟这个「青番」计较,还是快点让他完成手边的工作,速速把他轰出去为妙。

她蹲下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毛巾轻拭他额头的汗水。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好近,那浓郁且狂野的男性气味完全包围了她,让她脑门一阵晕眩,她想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可吸入的每口空气都充满了范波涛的味道。

他发鬓微乱,汗水沿著小麦色的肌肤缓缓坠下。看著他下巴上点点新生的胡渣,她的心跳瞬间乱了秩序……

该死!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她怎麽会觉得那点点胡渣看起来很性感呢?

他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对付漏水处,浓眉下是一对锐利的眼眸,全身肌肉线条纠结有力,彷佛是一头原始丛林中的野生豹,正强悍地披荆斩棘、破除难关,扑杀猎物。……猎物?这两个字一跳入脑中,朝露的脸颊立即热热的、烫烫的,胸膛也好像有火焰在燃烧,令她更加手足无措。惊惶的水眸不敢直视他的脸,东飘西瞟地,视线由他线条性感的下巴往下移,来到他突出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