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场傻眼。「怎麽这麽多人在等计程车啊?」

台北真是多雨,她出门前天气还算晴朗,怎麽才逛一个下午,居然就下起倾盆大雨了?而且排队等车的人还那麽多。

「怎麽办?」

正当朝露烦恼地瞪著越来越大的雨势时,背後却突然传来一道闲适的嗓音——

「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去吧?」

「不用!」朝露立刻拒绝。哼,她宁愿站在这里等到变成化石,也绝不坐那恶棍的车!

范波涛笑意不减。「别逞强了,你看这队伍排得这麽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输到你呢!跟我来。」

说著,他霸道地抢过朝露的纸袋,脚步一旋,又步入百货公司内,准备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取车。

「等等!」朝露气急败坏地追上来。「范波涛,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才不要坐你的——」

话都还没骂完,电梯的门就打开了。范波涛猿臂一伸,轻松地把朝露拉入电梯里。

「你这——」朝露气到七窍生烟,却又对他无可奈何,因为电梯里塞满了人,害她将一堆还没骂完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

可恶!朝露恶狠狠地瞪著笑容满面的范波涛。呕死了!这恶棍真是上帝专门派来克她的,他总是可以激发她的怒气,只要一遇到他,她素来的冷漠与理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到了地下三楼,上车後,范波涛便道:「你回汐止吗?住在以前的眷村……就是位於邮局附近的那个眷村吗?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去附近办事时,有经过那边,我还特地开车绕到眷村里晃了一圈,发现那一区都没什麽改变,气氛还是一样宁静悠闲,种满芒果树的小公园也还在,有好多小朋友在芒果树下玩捉迷藏、荡秋千呢。邮局旁边的咖啡店也还开著,我还刻意到店里去,点了一杯黑咖啡,还有一客巧克力冰淇淋。」

朝露僵住了,眼神直直望著前方,动也不敢动,更不敢与他四目相接。这恶棍到底是什麽意思?他跟她说这些干麽?他们……他们早八百年前就分手了啊!他为何要一再提起这些敏感的话题?

她双手互绞,脑中有许多画面飞快地掠过,心湖酸酸的。原来……他还记得,他记得他们共有的回忆。

以前热恋时,他都会送她回家,明明都到她家门口了,两人紧扣的十指还是不愿分开,因此常会窝在小公园的芒果树下情话绵绵、你侬我侬。她宁愿站在公园里喂蚊子,也舍不得回家。

天气冷或下雨时,他们就会窝在邮局旁边那间咖啡店,悠闲地聊天,听著黑胶唱片所播放出来的老式情歌,手牵手跟著哼唱。两人会共享一杯黑咖啡,有时候会再加上一客冰淇淋,就这麽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著。当时他们爱得义无反顾,眼底只有对方。

朝露收敛心思,故意让语气听起来很冷淡。「是吗?我倒是不知道那间咖啡店还在营业,至於小公园,我更不曾注意到它。搬回汐止後,我有好多事要处理,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才艺班授课,就算经过那座公园,也没时间多看它一眼。」

说完,她忍不住在心底为自己喝采——对!余朝露,就是这样!就是要对他这麽冷淡!你可以表现得很从容不迫,你不会再被这家伙牵动任何情绪,因为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你可以冷静地处理任何状况!

她的答案让一泛波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更加复杂深奥。这时刚好遇到红灯,他拉起手煞车让车子停住,整个人突然倾向朝露。

「喂,你、你要做什麽?」他突如其来的逼近把朝露吓得六神无主,整个人紧紧贴向车门。该死的!这家伙该不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吻她吧?这里可是马路中央耶!

「没什麽啊,我只是要帮你扣上安全带而已。亲爱的,你该不会忘记坐在前座的人都要系上安全带吧?不然我可是会被警察开罚单喔!」他的笑容好无辜,黑眸却闪著狡黠的笑意。哈哈哈,碰到了耶!万岁!那麽丰满而柔软的触感,更是令人陶醉啊!

「你!无赖、下流!」朝露气到脸色忽青忽白,恨不得扑上去扭断他的脖子。这恶棍真是败类中的超级大败类!帮她扣安全带时,他的手居然碰触她的胸部!该死——他绝对是故意的!这家伙居然敢吃她豆腐?而且还吃得明目张胆、毫不羞愧!

她的心怦怦怦怦地跳得好快,分不清是因为气愤,还是方才的肢体碰触使然?虽然隔著衣物,但,当他的男性大掌轻拂过她的胸时,彷佛有股触电般的感觉迅速流窜过全身,酥酥的、麻麻的,令她全身肌肤都莫名地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