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该死,我干么结巴啊?晓舟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秋水盈盈的美眸忍不住瞅着他。他好象简单地梳洗过了,脸色看起来没那么灰败,可眉宇之间似乎紧锁着忧愁。厨房晕黄的灯光让他那轮廓深邃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神秘难测,他浓密的黑发有点凌乱,下巴有些新冒出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有点沧桑,也很性感……
性感?喔no!晓舟心底的警铃大作。见鬼了!她不是最讨厌这个唯利是图的自大狂吗?怎么她今晚会觉得他看起来特别不一样,还觉得他性感中带了点颓废、沧桑呢?糟糟糟!她知道自己最难抵抗的,就是这种危险沧桑型的男人了!
敖震邦面无表情,看也不看那盘葱花炒蛋还有散发着芳香的什锦面,冷硬地在两人间划出距离,道:「你不必做这些事,基本上,我只是聘请你当苹苹的私人看护,你只要照料好苹苹就好,不需做家事。有一个钟点女佣会过来打扫房子,一周三次。」
他宛如冰霜的表情刺痛晓舟的心,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像个白痴似的,更像是个小丑。
她到底在干么啊?明明知道这个臭男人眼中只有钱,浑身铜臭味,她居然还傻呼呼地替他做菜?
见鬼!她一定是中邪了!
晓舟气愤地脱下围裙,把它扔在餐台上,以最冰冷的口气道:「很抱歉,我不该擅自进入你的厨房,关于这一点,我保证绝不再犯。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关于照顾苹苹的事,我可没有答应。我今晚只是过来探视苹苹罢了,看护人选,你最好另请高明。」
哼,一看到他那张千年寒冰脸,她就觉得反胃!要她搬来住在这里?想都别想!她也不想领他的薪水,免得弄脏了玉手。
「为什么?」敖震邦很不解。「你现在不是失业吗?花坊已经倒闭了,不是吗?」
「我是失业了!」晓舟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跳起来咬死他。「可就算会饿死,我也绝不替你工作,更不想领你的臭钱!」
她气翻了。这恶棍又在嘲笑她,笑她失业,他真是天底下最刻薄的混蛋,每次见面都要竭尽所能地奚落她、取笑她。
「话说完了,我要回去了!」晓舟气到七窍生烟,抓起搁在一旁的包包就往外冲。气死了,气死了!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刻薄鬼一眼,再也不要!
才冲到大门口,晓舟突然又转过身,像是冒着蒸气的火车头般往回冲,一路冲回厨房。
她直奔向料理台,以最快的速度抓起地上的厨馀回收桶。
「你在干么?」敖震邦完全看傻了,她的动作……好诡异。
晓舟不回答,紧抿着嘴唇,脸色冰冷地一手抓着厨馀桶,另一手拿起刚煮好的什锦面,哗啦啦地倒入桶中,紧接着,又抓起另一盘葱花炒蛋。
她恨死了!尤其恨自己的白痴,居然还傻呼呼地替这种人下厨!离开前,她要把这些「证物」都毁尸灭迹,通通带走,不让这个讨厌鬼有机会继续笑话她!
倒光炒蛋后,她忿忿地把瓷盘放回餐台上,不过她的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刀叉架,一把锐利的小刀倏地震出来,不偏不倚地划中她的手背。霎时,她白嫩的肌肤上多出了一道血痕。
「好痛!」
哇哩咧——看着那道血痕,晓舟简直快气晕了。现在是怎样?莫非人只要一衰,就会万事皆衰吗?她孟晓舟还真是楣星高照,衰得打遍天下无敌手!不但失业、被冷血动物嘲笑,现在居然连一把小刀都要跳出来欺负她?呜呜呜——她、好、惨、啊——
敖震邦见状,立刻抓起她的手腕。「你受伤了?过来,我先帮你消毒再搽药。」那把刀子是专门用来凿椰子壳的,非常锋利。
「放手,不要你管,猫哭耗子假慈悲!」晓舟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小脸气到发白,抱起厨馀桶又冲向客厅,一字一句冰冷地道:「很抱歉,我必须借走这个厨馀回收桶,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寄一个新的还你。告辞!」
她怒气冲冲地走向玄关,正想拉开大门时,背后却多出了一只手。
敖震邦站在她背后,两手按住她的肩膀,沙哑粗嘎地道:「别闹了。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提你失业的事,但请你相信,我没有丝毫讥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搬来照顾苹苹。」
他粗嘎的语调中充满了浓浓的歉意,晓舟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在跟她道歉?那么骄傲自大、唯我独尊的敖震邦在向她道歉?
蓦地,热热的液体刺激着眼眶,鼻头也跟着发酸。该死!她不想表现得这么没用,她更不想哭,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