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前,她跟苹苹回敖家帮她做花卉布置,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史上脾气最恶劣的臭男人——敖震邦。

那个恶棍因为荨麻疹发作就乱发脾气,狠狠地跟她大吵了一架。他骂她不知民间疾苦,她也毫不客气地反唇相稽,骂他是个工作机器,丝毫不知生活情趣。

当时他们骂得惊天动地,而后她就忿忿地拂袖离去。结果隔天她到花坊上班时,居然接到敖震邦打来的电话,他以极为冷酷的声音说:「苹苹要辞职,她不会再到花店上班了」

接电话的晓舟完全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臭男人居然会狂傲自大到这种地步!他自己不喜欢花就算了,居然还霸道地限制妹妹,不准她到花店打工?!

那一天,章如茜一进门后,晓舟还来不及跟她告状,诉说敖震邦有多恶劣、苹苹有多可怜,如茜姊就表情愧疚地跟她宣布一件事——花坊因为长期入不敷出,再加上敌不过激烈的市场竞争,所以决定营业到月底就结束。

她希望晓舟能早点去找下一份工作,为自己打算。另外,虽然她的经济能力有限,但会多给晓舟两个月的薪水当作遣散费。

当下,晓舟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被震到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好吧,她是知道这一阵子花店的生意没有以往好,再加上附近也开了很多大型的连锁花店,强调全省连锁服务,所以抢走了「幸运车」不少的生意。可是,她们的营运状况有这么差吗?居然长期入不敷出?

晓舟心底好难过,但看到章如茜泫然欲泣的表情,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

真惨啊,一天之内,她不但失去苹苹这一个好同事,同时又被告知即将要失业了,她根本修得连上帝也会为她哭泣——

虽然决定做到月底,不过这两个星期以来,她跟章如茜还是很谨慎地处理好客户交付的每一个案子,把每一束花包装到最唯美的状态,希望能为「幸运草花坊」留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强忍住伤痛,晓舟为章如茜打气。「如茜姊,明天我一早就会来店里帮你做清仓还有一些收拾整理的工作,忙完后,我请你去大吃一顿,用精致美食来犒赏我们自己。虽然花坊倒了,但我们两人真的很努力,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值得喝采!」

如茜也挤出笑脸。「对,我们的确该去吃个大餐,好好慰劳自己。对了,待会儿我打通电话给苹苹,请她明天一起来聚餐。唉,苹苹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呢,虽然她的大哥不准她再来花坊打工,不过,跟我们吃个饭应该没问题吧?我想跟她聊聊天,谢谢她为花坊付出的心血。」

「好啊,我也好想见苹苹喔!」晓舟蹙起秀眉。「好久没看到苹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跟那种冷血残酷的大哥住在一起,她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处处都得受到限制……」

章如茜噗哧一笑。「晓舟,你想得太夸张了。苹苹的哥哥虽然很霸道,不过,听起来他还是很疼爱唯一的妹妹啊!他也是怕苹苹太累了,所以才会不许她来花店打工。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苹苹的,你不要把苹苹的生活形容得像在水深火热中嘛!」

晓舟很不服气地说:「我才没有夸张呢!你都没看到敖震邦那副自以为是又冷酷的死德行。哼,倘若叫我跟那种冷血动物住在一起,我一定会闷死,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他根本就是全天下最烂的臭男人,只会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不要说鲜花了,他的生活中一定也没有音乐、没有任何娱乐,生活品质既贫瘠又可悲!」

「你这么讨厌他啊?」章如茜笑着打量晓舟,眼神多了丝兴味。「晓舟啊,你一直是个很甜美又温柔的女孩,就算工作时遇到『澳客』,也很少听你抱怨,总是当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你如此讨厌一个人,对他的感觉这么强烈呢!看来这位敖震邦先生,还真是让你印象深刻喔!」

「什么印象深刻?」看着章如茜饱含深意的眼眸,晓舟莫名其妙地发慌,脸颊也染上酡红。「如茜姊,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我的确非常厌恶敖震邦,讨厌他那种唯利是图、满身铜臭味的臭男人,就算印象深刻—也是恶劣的印象!」

听如茜这么一点醒,晓舟才错愕地发现一件事——虽然事隔半个月了,可她的确常常在无意间想起敖震邦!她一边绑花,一边臭骂他的冷血无情,嘴里咒骂他有多不解风情,可瞥见窗外身材酷似他的行人时,心底竟会突生一阵迷惘。其实,他有一对很深邃漆黑,宛如子夜的漂亮眼睛,倘若他不是那么势利的话,倒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