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我正在忙啦!”郭香吟手脚俐落地收起浇花器。
“对了,我要进去煮晚饭给客人吃了,你帮我去登记一下客人的资料吧!”
客人?皖羚一时尚未会意过来。“什么客人?”
“唉呀,我这么聪明怎么会生下你这种蠢女儿哟!”郭香吟不耐地道:“你忘啦?我们这里是‘阿香民宿’啊!嘿嘿,民宿的宗旨就是‘以客为尊’,绝对要让客人满意,才能树立我‘阿香民宿’的好口碑啊!”
民宿?皖羚仍呆站在原地,一时百感交集。是啊,说起来,如果不是母亲一时兴起,把家里的房间改成民宿,她也不会遇到褚凯杰,不会谈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
凯杰……
看著夕阳的余晖温暖地拥抱小屋,皖羚却突然觉得想哭。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刚由巴黎飞回来,但,此刻的她却好渴望能长出翅膀再飞回巴黎!她太可笑了,她好讨厌自己的懦弱!说什么要让自己冷静,硬是甩开凯杰的手,头也不回地搭上飞机。
可离开他、离开她心之所系的人,她连魂都没有了,哪来的冷静?
她仅知有一种名叫“思念”的小虫爬满她的全身,不断噬咬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好想凯杰,想念他深情的眼、他的笑、他的大手、他的宠溺与温柔,想念他的一切一切。
凯杰……
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个空空荡荡的躯壳要如何活下去?她又要靠哪儿来的勇气捍卫肚子里的宝宝呢?
“你在发什么愣啊?”郭香吟的声音把女儿拉回现实。“丫头,我不是说有客人来吗?他早就到了,但坚持要你来帮他办check 手续。快快,快去替客人办住宿手续,可别怠慢人家而毁了我‘阿香民宿’的招牌哟!”
她推了女儿一把,脸上露出诡异又兴奋的笑容。
皖羚傻傻地被往前推,这才看清原来花园里还有另一个人。
他坐在休闲木桌前,夕阳余晖由背后笼罩著他的身影,逆光的皖羚无法立刻看清他的容貌。但,刹那间,一股兴奋而甜蜜的感觉像喷泉般由心底涌起。暖流汇聚成泪雾,冲击她的眼眶。
她的眼眶红了,心却暖了。呆呆地看著已站起,正缓缓朝她走近的男人。
男人走到她面前,以粗犷的气息包围她,开口道:“你好,我想住宿,可以办理登记手续了吗?”
热辣辣的液体刺激皖羚的眼眶,她想开口,许多许多的话同时涌到舌尖,到最后,她只能颤抖地哽咽著。“你、你……”
“亲爱的!”褚凯杰将她一把搂入怀里,紧紧地拥抱著,像是深怕她在下一秒中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醇厚的嗓音满是戏谵及宠爱。“就算你气我又要来抢你的香闺,害你去睡仓库,也不用一看到我就哭成这样啊!”
皖羚上飞机后,他也立刻搭下一班飞机直奔台湾。因为皖羚抵达台湾后还在台北多留一夜,因此晚她一班班机的褚凯杰反而先她一步抵达陶家。
至于他的工作,因为这次的发表会空前成功,所以巴黎总公司的大股东们在眉开眼笑之余,也很大方地答应给他两、三个月的长假。他可以先专心地陪皖羚在台东养身子,等到皖羚怀孕状况稳定后,再把她接到巴黎待产。
“你……凯杰、凯杰……”她哭著喊他的名字,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衬衫,尽情汲取他的气味,汲取他令她眩惑的体温。
这是真的!是真的!褚凯杰真的站在她面前,回到了他们的定情之地!这不是幻觉!
天——她兴奋得想哭又想大叫。老天爷真是太厚爱她了!这一次,她一定要紧紧地抓住真爱,再也不让幸福由掌间溜走。
“对不起……”偎在他的怀抱中,她的眼泪却越掉越多,哽咽地道:“对不起,我……我好糟糕!我太胆怯了,我不该那样伤你……”他追到机场时那伤心欲绝的眼神,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痛到无以复加!“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
“嘘,别说了,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他以指尖点住她的唇,男性脸庞压下来,沉稳地微笑道:“小东西,我们之间还有好多好多的话可说,不必净说这一句。更何况,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真爱是无须说抱歉的!”
他以拇指温柔地拭去她不断坠下的泪珠,黑眸闪著真挚的眼神。“如果,我的爱曾经让你彷徨、让你怀疑不安,那是我的错,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会让你受苦。皖羚,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三个月前,在台东的你以你的天真直率拯救了正处于低潮的我;现在,换我来拯救你,把你变成一个最幸福的小女人、最快乐的小妈咪,奸吗?”